“咱这刚登基,又是江南发大水,又是河南闹灾荒。”
“这个江山,真的如此脆弱不堪吗?”
朱棣都快怀疑人生了。
京师流言大起,无论怎么抓,都抓不完造谣者。
建文余孽,还有一定的势力。
“怎么。”
“陛下害怕了?”
姚广孝眼神淡然。
“若能使大明强盛,朱棣不在乎骂名千载!”
朱棣陡然拔高了声调,自信澎湃。
“这就对了。”
“有什么好忧虑的?”
“江南发大水,夏原吉前去处置了。”
“河南大灾,郁新马不停蹄地赶往。”
“朝廷的效率,快了十倍不止。”
“这就是陛下对天下的掌控,如在股掌之间。”
姚广孝坐定,宛如一座巍峨的泰岳。
朱棣看了,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安心”,前所未有地平静。
“只有坐在那个位置上,才能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高处不胜寒。”
“皇位之上……孤家寡人。”
朱棣的感慨,由心而生。
“陛下心中,可以有圣贤的宽仁,但肩上承担着为君的责任,就必须有主宰天下的铁腕,绝不能心慈手软。”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因循守旧只是穿新鞋走老路。”
“宁波府新政,已经为陛下打开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这还不是王守敬能力的极限,只要陛下给予足够的信任,何愁接下来的道路,不会变得平坦?”
“此次治理江南水患,宁波府给予的帮助,还少吗?”
“朝中非议,何须理会。”
姚广孝将弟子郑和的书信,递给了朱棣。
“不二门中有发僧,聪明绝顶是无能。”
“此生不上如来座,收拾河山亦要人。”
若不是此间有一种逆天拔宇的气势,朱棣都以为这是姚广孝的诗。
姚广孝功成以后,早就收敛了锋芒。
“发僧”很显然也不是姚广孝。
“收拾河山亦要人啊!”
朱棣感慨一声,接着道:“王守敬要离开宁波府八个月,难免会有臣子觊觎宁波知府的位置。”
“老衲要游历江南,看看这人间,不知陛下准不准?”
姚广孝淡然自若,却在朱棣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无欲无求的老和尚,静极思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