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宁波府只顾着发展自己,反而会惹出无数的祸患。”
杨士奇双眸一亮,没想到王守敬能够说出这样的见解。
为官,哪个不是只管自己的政绩?
邻府如何,他们根本不在乎。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都是一群可怜的打工人罢了,宁波府能够给他们额外提供一条生路,有什么不好呢?”
“母弱出商贾,父强做侍郎。”
“族旺留原籍,家贫走他乡。”
“百姓穷困,更应该多出去走走,穷则思变。”
“宁波府的剩饭多一点,汇聚而来的百姓自然多一点。”
王守敬没有避开话题。
随着人员的增加,各种案件层出不穷。
很多都是没有头绪的案件,比如盗窃。
只要不是人赃并获,不可能查出来。
很影响宁波府的考核。
所幸王守敬根本不靠断案吃饭,否则真会头疼。
“什么样的人,才不会离开家乡呢?”
“西门庆这样的。”
“他是管提刑的副千户,千户夏大人是他的挚爱亲朋,还受了很多他的恩惠。”
“县令、县丞、县尉、主簿,都与他私交甚厚。”
“县里的泼皮无赖,都是他家养的。”
“一群狐朋狗友围着他转,能够随时随地找到女人,供他消遣。”
“这日子就算是京城给他一个宰相,他都不做。”
“即使拐了仙女,抢了王母娘娘,也减不了他的泼天富贵。”
王守敬越说,杨士奇越觉得世道不公。
这也是为何所有人对科举趋之若鹜。
能否翻身,在此一举。
“远离乡土,并非不孝。”
“所有来到宁波府的百姓,也都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一份财富罢了。”
“这一份财富不算多,勉强养家糊口。”
“宁波府应该保障他们的利益,不能因为一些偷鸡摸狗的案件,就绝了这些勤苦百姓的生路。”
王守敬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杨士奇感慨不已。
“难啊。”
“如果所有百姓都这样做,大明恐怕要乱套了。”
路引的意义就在于限制人口的流通,减少各种各样的案件。
百姓一辈子蜷缩在一县之地,是“愚民”之策的延续。
“大明不会如此脆弱。”王守敬坚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