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媒婆呀,上次你和我们说的齐家姑娘以及齐家家里的情况,我和孩子他爹都说了,可是我们一商量,觉得我们家老大毕竟才刚满十六,上半年就先不给他相看了,家里活计也多,尤其是——”
王氏用手一指厢房被烧的遗址,“过年期间还家里还遭了一场火,今年还得重新起几间房子,家里活计多,怕是真没有时间给孩子相看,况且——你看看我们家这条件,现在就是说了亲事,怕是娶回来的媳妇儿也没地方安置啊,就连我们家这几个男娃子,现在都借住在我们隔壁邻居家呢,您看这——”
王氏的意思显而易见,分明就是想要拒绝这门亲事。
花婆子是如何都没想到,田家居然会不同意?
在她看来,齐家——那是多好的一门亲事啊!
虽说吧,齐家的闺女身子确实有点不太好,可田家毕竟和齐家隔了这么多里地,田家根本不可能知道,面对那样人家的闺女,田家怎么能不心动呢?
这要是换做别的人家,怕不是早就乐呵呵的答应下来了。
“田家太太,您没说错吧?您要知道——那可是齐家呀,齐立山?您不知道他吗?咱们平林县那都有名的人物啊。”
王氏还想说些什么,田大年却一反常态开了口。
平时若是家里来了什么女客,一般情况下,田大年是不多说的,更多的时候是沉默,或者干脆就躲出去。
可今日,他却破天荒的和花婆子说了起来。
“这位花媒婆,我们作为平林县人,还是听说过的齐立山的,我们也知道齐家日子过得好,家底子丰厚,可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觉得配不上人家齐家闺女。
咱们就是普通庄户人家,虽然去年我们走运挣了些小钱,可还是自知配不上齐家闺女,齐家闺女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如意郎君,还得麻烦你回去和齐家说一声,我们家这孩子配不上他们家闺女,这门亲事就罢了吧。”
这——
花婆子脸上显出一抹无措,她是真没想到啊,田家如此不识好歹!
田大年说完话,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喝了一口。
媒婆也不是个傻的,这么些年走东家窜西家的,一些规矩她还是知道的,大户人家端茶——那就是送客的意思。
可这一个小门小户的庄家院,是这意思吗?
花婆子自己拿不准,不过既然人家已经拒了这门亲,她就是说得再如何天花乱坠,这门亲事怕也是不成了,自己还是赶紧回去,给齐家递个信儿吧。
唉!看来五两谢媒银子是赚不到了!
花婆子眼神闪烁,不甘不愿的起了身,“那就这么着!回头我和齐家那边说一声,打扰了,我这就先回去了。田家老爷,田家太太,若是什么时候想给家里的儿女说亲,给我去个信,我一定帮忙!”
王氏起身,笑脸相送,媒婆虽然有些尴尬,可面上仍是带着笑走的。
至于那笑,是真心实意还是强装出来的,就连一直扒着墙头偷看的憨憨都看出来了。
憨憨:那媒婆笑的可真假,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