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寒光一闪,身形微晃,就听那班头一声闷哼,博硕已站在他面前,铁掌内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还在扑扑跳动,那班头双眼睁到可怕的角度,仰面倒下。博硕转身将心脏举到刘八女眼前,就听“噗”一声,心脏化作一滩烂肉,刘八女满脸是血,惨叫起来!
我走向瘫软在地上的他,缓缓蹲下,用匕首的刀背刮着他脸上的血迹:“八爷,兄弟们远道而来,不容易啊,借点粮吧!”
他颤声应到:“好……说……好说。”戏台上一片混乱,岳忠麒正挥刀砍杀着四处逃散的戏子,我扳过刘八女转向戏台的脸,此刻他的表情如同见了地狱恶鬼,我笑着看了看退往墙角的任伯安,向博硕使了个眼色,他立刻擒住他的后颈将他拎到我面前。
他眼光与我对峙了半晌,竟然呵呵笑了起来,我心中暗暗佩服,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老狐狸,能写出“百官行述”威胁各位重臣和阿哥,任伯安,我倒要看看到底我俩谁更厉害。
“你就是四川提督年羹尧年大人吧!久仰年大人之贤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啊!”他向我作了个揖。
我笑着还礼:“您真是好眼力啊!”
“不知年大人来此小镇有何目的?只要任某能办到的一定尽力!”他笑得有些勉强。
我用刀刃抬起他的脸,眯着眼睛笑道:“刚刚不是说了,借粮!”
“好说,这样吧一千八百斤的银子不好带,八兄,你兑点金子给我可好?”他看向一旁呆愣的刘八女。
“好好!”刘八女会意,忙连声答应,吩咐站在门口瑟缩的长随:“快去!叫管家把金库清清底,全拿来……”
那长随一转身就溜了出去,一出院门就扯着嗓子喊起来:“拿贼!有强盗了!”我听了冷笑着看向任伯安:“您这可就不厚道了!”随即冲岳钟麒扬了扬下颏,岳钟麒从腰间取出箭筒里抽出三枝起火,晃着火折子燃了捻儿,三枝起火直冲夜空,在空中连爆三响,放出璀璨的火花。
任、刘二人瞪大双眼不知我想做什么,这时就见一个壮汉带着一百多号淮安营兵从北面蜂拥而入。顷刻间将小院围了个密不透风。
“没想到这里还驻着官兵!”我大笑着,“好!好!微臣奉刑部密谕,前来捉拿钦案要犯任伯安。你的兵自然也得听我调遣!还不过来请安?”
见他们一个不动,一脸的鄙夷。“怎么?不信?这是十三爷的手谕和刑部的关防,拿去看吧!”说完丢给那大汉一个信封。
他看了看,忽然笑道:“十三爷的手谕不假,刑部的关防也不假。只是于例不合,怎么不见本省阜司衙门的牌票?再说,年军门是四川差使,怎么办到安徽来了?没说的,先请几位和任爷刘爷都留在标下营里,请示上峰之后再作道理。”
“哦,要是我今儿个非要办呢?”我踱到他面前,近身看他,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正欲说什么,就听镇上惨叫连天,众人皆转头看去,只见江夏镇已浸在火海之中。
“他们聚众谋反,抗拒朝廷,王法无情,容不得!走出一个杀一个!”我得意地看着任伯安,此刻他吓的簌簌发抖:“你……你不是人……恶魔!屠夫!”
“多谢夸赞了!”我阴笑着转身拔出那壮汉腰际的宝剑架于他的脖颈:“让你的兵解了装备,庄丁兵士全部给我进屋,博硕把任、刘二人带出去,再带上几个见证,解送北京。”
待小院人清的差不多,我转身吩咐岳钟麒:“把这里门封上。一把火烧了,再把庄子给我搜一遍,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他听了打了一个冷战,但随即去寻柴草。我伸手招来博硕:“把银子细软全部运回军中支用,记住四爷那一个口风都不要透。”
我站在台阶上,望着火光冲天的江夏镇,伸了个懒腰,“百官行述”尚未搜到,任伯安那老狐狸口风紧得的很,看来我和他还要耗上一耗!至于你们,不要怪我残忍,要怪就怪你们主子的银子太多了!
洗劫完江夏镇,我让博硕带着银两和一部分士兵回了四川,这种事我不放心岳钟麒,谁都没有博硕来的保险,我带着剩下的人马坐船去南京见康熙。
这次南巡胤禛没有随驾,但我估计现在他早已收到消息,这几年他广纳贤士,再加上邬思道那半仙一样的人辅助,他的羽翼已经丰满了,现在的他已不能归为太子一党,尽管我知道他从来就不是。
从小他就是有抱负的,他与太子之间与其说是辅助,不如说纵容多一些,太子骄奢淫逸,他办事缜密,处处帮着隐瞒,但我知道这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那把椅子他要想得到,只有先毁掉太子,鲸吞不行,只能一点点的蚕食。
到了南京换了朝服本欲去见康熙,不料他去了瓜州渡,到是张廷玉见了我,当他问起那五百名亲兵时,我心中大惊,但随即编了说词混了过去,但心中对那内城统领又忌惮了几分。
我就在鸡鸣寺安顿下来,张廷玉也住在寺里,他晚上邀我喝酒,被我推托旅途劳累拒绝了,入夜,我躺在床上,夜风徐徐,困意渐浓。梦中似乎窗棱响了几声,我没在意,翻身睡去。
迷糊间忽有一个黑影潜入,我顿时惊起,但已经晚了,他翻身压了下来,钳制住我的反抗,大掌捂住我的口鼻,我瞪大双眼,黑暗中却看不清他的面目。
随着他沉重的呼吸,一股熟悉的体味飘来,我不敢相信的喊道:“胤祥?”他的吻暴风骤雨般的落下,仿佛沙漠中行走多日的干渴旅人终于寻到那一池的清泉。
许久他才气喘着放开我,但随即又紧紧的拥我入怀。“我以为你会在瓜州。”听着他的心跳,我还不敢相信他真的就躺在我身边。
“知道你到了,连夜找借口赶来的!”他的手掌贪婪的抚着我脸部的轮廓。我坐起身看他,两年不见,他又变了,变得越来越沉稳,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我伸手触摸他两道浓黑的剑眉,他的眉型长的极好,英挺霸气。“胤祥,你平日修眉吗?”
他挑眉看我:“那是女儿家的事,我怎么会做?”我笑着吻向他的额际:“胤祥,你的眉长得真好,让我嫉妒了!”他吻着我的耳垂,笑着叫我傻瓜。
耳垂是我的敏感带,他将我的欲望燃起,我不由自主的将身子贴近他,手开始解他的衣衫。他忽然伸手制止了我不安分的手,我一怔,抬起脸看他。他捧起我的脸,深深的看我,月光下,他眼中闪着星光,“待会我还要走,皇阿玛还在瓜州,我得赶回去。夜,让我好好看看你,你也好好看看我,你我总是聚少离多,我真怕你忘了我的长相……”我用手指划着他的唇,笑着说:“我怎会忘?只是我老了,而你却越来越有魅力了,京城的姑娘有多少心寄于你?而你又伤了多少人的心?”他抓住我的手,一根根吻着我的手指:“夜,我宁愿你变老,变得满脸皱纹,牙齿都掉了,那样就不会有其他人看你,不会有其他人念着你,你就可以只是我一个人的。”
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左胸上:“可是,你还是这么美,这么多年了,你变得越来越妖娆,只要你出现的地方,就会有男人的目光追随着你,夜,从小你就是我们这些阿哥仰望的对象,虽然各自表达的方式不一样,但他们的心思我又怎会猜不到?你就是那紫禁城中最灿烂的风景……”他以吻缄口,我在他的怀中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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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血洗江夏(下)
一日后,康熙起驾回了金陵,九、十、十三、十四阿哥随驾,我换上朝服面圣,康熙也没多说什么,只草草了解了些四川驻军的情形,便打发了我。这几年组织那边的任务也少,自那年在办河工差事时,得知太子那档子事后,康熙对我的信任也大减,只是没采取什么举措倒是让我意外。
出了行宫正好遇上几位阿哥和李德全,我上前请了安正想离去,不料却听到李德全细声细气地对着十阿哥嚼舌根:“这年大人可真是多情种子,奴才听说,她为了一个侍卫竟然甘愿自断右臂,要不是大阿哥即时赶到,这可就……”
“哦?有这事?”十阿哥贼笑着看我,走近了两步:“我看不仅仅是侍卫那么简单吧……”说完有意看向胤祥。胤祥立在一旁,不像其他几位阿哥那样兴奋,只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花圃里的花草。
“年羹尧,你这风头总是出得不小,变着法子给爷们找乐子啊!哈哈,今儿个也弄一出给咱爷们解解闷!你说是不是啊?老十四?”十阿哥的手掌不停的拍在我的肩部,我厌恶地皱起眉,十四阿哥摆了一张看好戏的脸,一双漂亮的凤眼斜视着我,九阿哥噙着一丝冷笑,眼光游移在我和胤祥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