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秦王,朕此次出征,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朕知道,镇远之战,关乎大明的存亡,关乎万民的生死。”
朱由榔的目光如炬,直视孙可望,如同剑客锁定对手,“朕想听一听,秦王对此次战事有何高见?”
孙可望面对皇帝的提问,心中明白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但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便不再遮遮掩掩,坦然道:“陛下,此战关乎大明国运,实难预测。不过,以我军目前的实力和士气,若能团结一心,奋力一战,或许有望取胜。当然,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还需陛下亲临指挥,随机应变。”
朱由榔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他站起身来,走到孙可望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秦王所言甚是。此次出征,朕深知前路艰险,但为了大明江山,为了百姓福祉,朕义无反顾。”
顿了顿,朱由榔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此战在朕看来,必胜无疑!”
孙可望张了张口,似乎想说话,但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朱由榔察觉到了孙可望的犹豫,知道他并不完全认同自己的说法,于是继续说道:
“其一,天时在我。朕夜观星象,见天狼星光芒大盛,此乃国运昌隆之兆;其二,地利在我。镇远之地,山高水长,正是我军发挥之地,敌人若来,必陷重围;其三,人和在我。百姓归心,将士用命,朕有这支铁血之师,何愁不胜?”
孙可望满怀期待,却没想到等到这个答案,心中顿时大失所望。他本以为皇帝会给出更切实的策略,而不是依赖于星象和地势的虚言。
朱由榔见孙可望脸上露出惊愕之色,知道自己的用意已经达到,便不再逗弄这位历经风霜的老臣。
他轻声一笑,如同春风解冻,温和地问:“秦王是否觉得朕所言皆为虚妄?”
孙可望闻言,立刻站起身来,躬身行礼:“自古以来,兵者乃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凡用兵之法,须审时度势,不可单凭一时之勇。陛下所言天时、地利、人和,固然是我军之利,但臣以为,更需深谋远虑,周密策划。”
朱由榔的目光微凝,说道:“秦王之言,朕亦深有同感。用兵之道,在于智取而不单靠力敌。朕已命人细究敌情,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朕知你老成持重,对军务有独到见解,不知有何高见?”
孙可望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陛下,凡战必有备,有备则无患。臣以为,当务之急有三。一是粮草先行,确保三军无饥馑之忧;二是斥候广布,密探敌情,以求知己知彼;三是精兵简政,挑选精锐之师,方能以一当十。”
朱由榔听后,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赏:“秦王所言,甚合兵法。朕亦有此意,已着手准备。朕知你久经沙场,经验丰富,若能助朕一臂之力,此战定能如虎添翼。”
孙可望心中一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皇帝每一句话都是铺垫,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步步深入,自投罗网呢。
难道皇帝心中已无半分对他孙可望的戒备?
还是说,将自己置于眼皮之下,更便于掌控与监视?
他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再纠结于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是而已。
孙可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波澜,坚定回道:“陛下若不弃,臣愿效犬马之劳,为大明江山社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见孙可望如此表态,朱由榔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
朱由榔缓缓站起身,步态从容,走到孙可望面前,双手扶起他,语气中满是诚恳与信任:“秦王之忠心,朕心深知。王乃国之栋梁,有你在,朕如虎添翼。此战,朕与秦王同心协力,定能护我大明河山,保我百姓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