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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第1页)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下乡十年的知青经历拖在我疲惫不堪的身后,一个蔬菜公司职校的语文教师,穿过南京路一排排熟悉的橱窗,来与陌生的上海诗友们交流。

那时候,我们多么年轻啊!窗前密匝匝的树叶绿得发青。日后,我们经常磋商诗艺。为了修改一句诗,或者争哪种比喻妙,我们会站在马路边讨论,然后在小摊上吃碗馄饨充充饥。在国际饭店的大堂里、在静安寺对面的家里,我们一次次聚。聚的时候,匆匆下班的手提包里都装着《诗刊》《星星》和自己的诗稿,在那里零存整取了许多笑声。夜深了,我不得不渡江赶回浦东塘桥。路上,我写下了这样的句子:“我们从茫茫风雪中涉来的诗,没有沉没在喝不完的咖啡壶里。”。 最好的txt下载网

嘹亮的早晨… 一位“老三届”诗人的30年(2)

我已经为欢呼粉碎“四人帮”写下了《十月六日》,我又在《星星》诗刊上发表了反思十年*的《一个红卫兵的忏悔》,我为罗中立的油画《父亲》配诗在全市比赛中得了第一名。老农民那双忧郁的眼神,那只积满老茧的手,尤其是那只触目惊心的碗,使我想起了生产队里的贫下中农和家中因长期患肺炎而格外清癯的父亲! 我在青年宫比赛现场写道:“一道道牛车的辙印,化成了你额上的皱纹。那是你拖着小村的贫困,绕过了弯弯曲曲的田埂――既犁下了对早春的爱,又犁下了对寒冬的恨。”后来,我又在《星火》月刊上发表了控诉反动血统论的《第一声啼哭》,我连续写下了回到大都市后的感受:《别了,青春的旧址》《夜归》《我爱没开发的风景区》……

我和诗友们编过油印的诗册和诗报,开过朗诵会和研讨会。1989年,我们的诗集名为《花的长街》,在《文学报》工作的我在序文里写道:“我们始终依偎在诗的诱惑里。因为没有一种理解,能像它那样透彻和温馨。”诗集里的题目多么富有生活气息:《人民币跨过窗口》《圣诞前夜》《地铁即将破土动工》《穿中山装的少女》《买股票的阿婆》……诗的长街,没有区域界限,没有职业障碍。

我把“*”出版的这类颂歌集始终放在案头,以提醒我:那不是诗!千万不能这样写!如果这样写,我就对不起读者,对不起历史!我的有些诗引起的轰动,主要来源于群众对领袖的热爱以及抒发情感的迫切需要。这说明:发自内心的朗诵诗能传达时代的鼓声,人民的呼吸。

责任感与灵感有必然的联系。我的灵感会由于我不可动摇的专注而在韶山,在井冈山,在广安,在深圳,在张江,在酒泉喷涌。原动力就是我这个诗人对新时代的眷恋。我非常感谢:这些年来,上海市委领导、宣传部及许多专家对我的诗作提出的修改意见。我起初写了四本散文诗,城市的细节让我兴奋不已。后来我写了一部又一部政治抒情长诗,思绪总是在宽阔的河床里奔涌。为了写好每一首长诗,我总是深入生活,积累体验,提升认识,酝酿创作。写伟人的长诗是这样,写青年的篇章也是这样。

上世纪90年代初,我为了创作政治抒情长诗《跨世纪的毛泽东》,去了长沙、韶山、湘潭、澧陵采访,两上西安、延安,下乡下厂调查研究。我住在离当年毛泽东的窑洞很近的地方,在早雪的寒夜里心潮起伏; 彻夜难眠,完成了长诗中延安一节的初稿; 写出伟人“神圣”的另一面。我写道:

清晨的田埂上;寒霜还闪着点点晨曦。爬到他跟前的土丘; 已经在恭听陕北粗犷的话题。他多么像当年的放牛娃,与老农同早春走在一起。他手拿的耙子,也许在拾起鏖战中的诗的构思。他掰着的手指,也许在询问苗间的锄草一茬得有几次。这两户拜过年的邻居,菜地连着菜地,辣椒连着西红柿,就这样把一幅散发着枣香的风情画,传给了一代又一代的农家子弟。他最清楚,谁歉收,谁就只能又寒又饥。 要不他怎会把人间的饭碗视作最大的问题。即使他的油灯已经被明晃晃的璀璨代替,也从没忘记把过道的路灯随手关灭。他亲自把留学归来的岸英送向劳动大学,不就是为了让儿子也成为一颗优秀的种子……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嘹亮的早晨… 一位“老三届”诗人的30年(3)

1992年12月我完成了整首长诗的初稿。1993年3月,我病重住院,在左手静脉注射药水的情况下,坚持用右手修改诗稿,先后改了第三稿、四稿、五稿。5月,完成第八稿。历时整整一年半。

又比如我创作《青春宣言》,这是写给年轻人的长诗。2001年冬天,好几个月里,我去了上海师范大学,与师生一起生活,一起排练朗诵。

广大学生、群众朗读过我的长诗,许多的演员和主持人,比如孙道临、秦怡、李默然、焦晃、乔榛、丁建华、奚美娟等也都参与了朗诵表演。有在上海的大剧院演出,也有在外滩广场,也有在学校。上海的一些中学在早晨升国旗仪式中,朗诵过我的诗作,上海师范大学、上海地铁总公司团委、浦东新区图书馆举办过我的作品朗诵会。

丁建华说道:“1999年,在南通师范学院演出桂兴华的《中国豪情》,忘了带朗诵伴奏带,我和乔榛就决定‘清诵’。有人担心,没有一点音乐行吗?我们却很自信,好歌好戏能清唱,好诗为什么不能清诵呢?结果,有记者这样写道:会场里响起如雷般的掌声,政治抒情诗在当代大学生中引起了强烈反响。”上海建平中学校长冯恩宏说:“这样的朗诵会,能提高学生的整体素质。”

我的朗诵演出活动,主要有:上海商城《跨世纪的毛泽东》专场朗诵会;文化部《在大海中永生》朗诵会朗诵《*之歌》片段;上海兰馨大戏院《*之歌》专场朗诵会;上海大剧院举行《中国豪情》专场朗诵会;北京音乐厅两场《中国豪情》专场朗诵会;广州中山纪念堂庆祝澳门回归大型文艺晚会朗诵《中国豪情》;上海外滩《于无声处》剧组朗诵《*之歌》;上海建平中学两场《祝福浦东》专场朗诵会;哈尔滨北方剧场《*之歌》专场朗诵会; 浦东新舞台《永远的阳光》专场朗诵会……

在这些活动中,我都尽心尽力。在大剧院演出前,我自己就在后台昏倒了。一是累,二是我有哮喘,后台空气浑浊,使我的身子一下子就倒下了……我是一个将诗歌创作与诗歌实践作为一件统一的事情来做的诗人啊。

我认识到:以观众的情感为主线,用交响音乐贯穿整诗,用组合朗诵、影画面等多种艺术样式构成亮点。以一种面向广阔空间和滚滚人潮的抒情姿态,借助多媒体,由专业和业余人员在艺术殿堂和街头广场广泛诵咏,为我的诗歌寻找到了一种符合时代需求的表达方式。许多事实证明:群众很欢迎诗风明快的朗诵诗。

我的诗走出了“象牙塔”,成了大家抒发情感的一个生动的载体。时代依然需要号角,投身改革开放的亿万人民期待着情感激荡。群众以对于明朗诗风的特殊钟爱热烈地接纳了我的诗,并且随着一阵阵令人荡气回肠的朗诵而激情荡漾。

1996年3月中下旬,上海思南路的一家小旅馆里。我独自一个人,只有粘在201室四壁的诗稿伴着我。有时候,春风会伸来好奇的手,掀动起诗稿的一角。异常的静。春雨很细、很柔,雨滴在屋檐上的声音加深了夜的感觉。电视机被我关掉了; 没有人知道这里的电话号码,我可以沿着自己的线路,涉过历史的大海……

又是一个午夜零点。半个月来,我的心境全部被包围在这座“诗城”里,难得啊真是难得!小旅馆的门外,是霓虹灯的妖艳、快餐厅的拥挤、书报摊上的封面林立、候打电话的人急成一团……

嘹亮的早晨… 一位“老三届”诗人的30年(4)

自我的第一部长诗《跨世纪的毛泽东》出版以来,数不清的读者、听众在打听:“你的第二部长诗是不是《*之歌》?”圈内外的朋友更是直截了当:“你要写小平了!”

尤其是一次联欢会上,当我上台朗诵《跨世纪的毛泽东》片段以后,在台下一片掌声中,群众高呼:“写小平!写小平!”对我的触动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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