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吓过度,说话全无章法。
赵福生深吸了一口气,引导他道:
“你妻子是不是也失踪了?”
“是。”郭威听到这话,又痛哭失声:
“大人,我的婆娘也不见了。”
赵福生将手上的血迹洗去,示意张老头儿将变成淡粉的水盆端开,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她不见的?”
“大人,从半个月前,我答应镇上官爷们的差务,便再也没敢出门——”
郭威在赵福生循循引导下,将事情从半个月前开始说起。
半个月前,他经受不住钱的诱惑,从孔佑德的手中拿到了八百钱,答应当镇上与村中人之间的说客,说服封门村的村民们去报名县里招的杂工。
郭家贫穷,这八百钱对于一家人来说已经是个天数。
他初时想得简单,以为只是费些唇舌,帮助镇上的老爷们说服村民们去当杂工。
这杂工是县里大人招揽,去的人还有钱拿,郭威开始还幻想村民们后续会感谢自己介绍了这单大活。
哪知他前脚拿了钱从镇上出来,后脚便被人盯上了。
回家不久,他便察觉有人在自己家门前晃,初时两天他在村里走动,却吃了不少闭门羹。
不少村民不再与他往来,甚至见他如见瘟疫一般。
这时郭威再傻,也知道情况不对头。
直到初三那天,村中知名的青痞地赖李大龅子来了他家,直言他当了朝廷走狗,且要找他借些钱‘花花’。
李大龅子威胁他,如不将钱交出,到时郭家一门四条命都保不住。
土匪们一旦下山入村,会将郭家四口杀个干净。
“当时我爹与他起了争执,李大龅子——”
郭威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仿佛李大龅子后来做了什么,他竟隐隐有些记不得了。
赵福生将他的反应记在心中,神色一动,问他:
“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他说,这钱是买命钱,必须要交的,一人一百钱——”郭威的神情恍惚,下意识的道。
“一人一百钱?”赵福生的目光逐渐变了,她看向一旁捧着木瓢的张老头儿:
“你刚刚说,李大龅子找郭威要了三百钱?”
她精明异常,且又心细如发,将所有看似毫不相干的细节都一一记在心中,在关键时刻再将这些细碎的线索相串连,整理出真相。
张老头儿压根儿不知她问话的原因,也完全揣测不透她的意图,但听到问话,便本能的想要下跪,连连道:
“回大人的话,是要了三百钱。”
“确定三百钱?”赵福生再问。
张老头儿拼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