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做了一个寒冷的梦,梦里面只有一片白,只有我一个人,然后是一股热意,不知从何处透
了进来,硬要将我唤醒——醒来后第一眼,我就看到了你……我知道不对,可我便是无可抑
制地渴望你,渴望你皮肤下滚烫的血液,渴望你的身体……终于得到满足的一刹那,我才明
白过来,我做了些什么……你……为何不杀了这样的我……”
静静地聆听心上人清醒后的述说,火离用尽所有力气抬起手,盖在了颈间那只适才冰冷
此时已变得温暖正常的玉掌上:“如果你还想死,你便对不起我所做的一切……方才的事,
忘掉它。明月也有被乌云遮住,黯淡的时候,可是你见那风吹过,云散去,月,依然静在天
心,清远无涯。天心,你便是那轮月,别让阴云遮了你的眼……”
冷静的话语消失在火离的昏迷里。月天心怔怔看着火离,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这外表豪
爽明决,内心细致体贴的汉子,早就看出将自已抱过来后,会发生的一切罢?为什么他会甘
愿如此?月天心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极不明白。
(本篇完)
素心问月番外之琴瑟合鸣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照在水上,波影轻泛,重重树荫将暑气消解得七七八八,另外两分剩
下的,也都在偌大的清凉湖水中化了开去,再不复见夏季的炎热。
藕花深处,层层绿浪般的叶间,露出半片白色小舟,若有若无地随风轻摆。
“又错了……不是这里,宫音之后,该转商……”
黑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宽大丝袍显示出主人的闲适悠然,声音却是有些气恼的,手腕一
抬,修长十指重复今日第三十次的动作,一个简单的捻弦转下抹。
“我再试试……”
如同最笨拙的学童,被斥的高大男人无辜垂下双眼,素来冷峻的气势全然不见,苦着脸,
手指有力地按住面前的乌木银弦蕉尾琴,照那人的方才演示再重复了一遍。
“叮、叮叮、叮。”
这回的动作是全对了,只是指间的生涩僵硬,令得原本应有天籁之象的仙乐,变成了与
弹棉花相去无几的杂音。
负责教授的白衣公子再也忍耐不住,将身子向后一靠,长长叹了口气:“帝乙,这不是
在练弹指神通……不是我不愿教,实在是你的天份太——你若闲得无聊,我们来垂钓可好?
要不然,比剑也成。”
“不。”偕友及心上人,半退隐江湖已快满两年的帝乙木仍那般俊朗出色,眉宇间去了
少年青涩,更添了份成熟男子的迷人,以坚决的口气拒绝了对方的善意,“子曰,学而时习
之,不亦悦乎。天心,难得我这么有向学的毅力,你该鼓励我才对。”
“可是——”月天心头痛地抚了抚额角,就算自已有定力陪他练到底,这四周的鱼鸟可
都是无罪的啊,为什么也要让它们跟着受这魔音之苦,他试着给帝乙木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真是不能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