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我仍要谢你。因为你若不说出来,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他对我有多残忍。”
帝乙木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月天心。猝不及防之下,月天心被帝乙木的去而复返、突如
其来出现吓了一跳,愕然瞪视着对方,触及那两道灼烫痛苦的目光,不由又是一震。
正心神不宁间,手腕处骤然一紧,却是已被近在身侧的帝乙木出手如电,有力地握住。
事已至此,月天心知道再装也没用,不由默然,转念忆及这数日来的遭遇变故,一时思绪万
千,不知如何开口。
“你不爱惜生命、火离不爱惜生命、难道,我便很爱惜么?”帝乙木直视着月天心,眼
里如跳跃着两小簇火焰,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痛心,“枉我将心全掏出来给了你——莫非在你
眼中,我便是那种贪生怕死,薄情寡义的小人?”
震撼于帝乙木语气的激烈愤懑,月天心仓皇抬头,看向近在咫尺、曾经亲昵合体的情人,
脱口而出:“不,我何尝有忘过你——”
话一出口,已知失言,月天心的面色红了又白,多日的苦心忍耐全数化为流水,只此一
句,欲斩断与帝乙木纠结不清的情孽便又告成空,竟不是绝断,而是眼看着要越陷越深了。
帝乙木的嘴角缓缓地扬起一抹笑意。他要逼出的,就是月天心的这句话。天可怜见,没
有让他失望,若是月天心仍冷漠着脸,回答个是,再挥手将他拂开,他可就当真没有指望了。
天心,他果然还想着我。帝乙木胸中欢畅之极,直想大笑大喊,再用力地抱住了情人猛亲—
—数日来的痛苦折磨,竟全在这句话中一扫而空,原来得而复失的感觉竟是如此之好。
然而帝乙终究也明白此时月天心定是恼羞无限,且月天心对情感仍甚是抗拒反弹,自已
绝不可操之过急,将他吓跑。慢慢地陪在他身边便是了,现今只要知道他心中有自已,也就
足够。想通此节,帝乙木微微一笑,反而将手放开,退后一步:“你相信我便好。方才,倒
底出了什么事?”
月天心只当帝乙木定要纠缠,正在头痛如何应对,见他突然放开自已,且言词正经,全
不涉及情爱,倒是一愣,怔怔答道:“那声响,是血魔门下挑战的标志——血衣,便要来了
罢。他下手狠毒,从不留活口,我不想你遇见他——”
“哈哈,天心,你当真忘了我是谁了么?”帝乙木此刻的心情极是舒畅,闻言更是朗笑
出声,眉一挑,凤目中重又英气无限,“这辈子我杀过的人,只怕比你要多上几百倍,来个
血衣,又算得什么!”
月天心面上却有隐忧,血衣和他一般,都是道门一派,想那血魔千百年相传不绝,邪法
之奇,又岂是寻常武林中人能解的。幸好世间万物,殊途同归,技艺精到一定境界,武学也
并非就弱于术法,唉,只是——瞧了帝乙木一眼,月天心淡淡道:“火离为了救我,失血太
多,我绝不会放着他不管。血衣来时,我会护着他——只怕要让你为难了,你不是还想杀他
么?”
帝乙木笑了一笑,意态甚是潇洒:“天心,你要做的,我都会尽力为你完成。你要护着
他,那我便帮你——至于想杀他,那是另一回事,等他伤愈后,我料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