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拿来买了电脑。
两人都熬了一晚,赵南星便让沈沂歇着,她来开车。
沈沂却盯着她,在她头上摸了把:“别撑着。”
“这话说你才对。”赵南星说。
“行。”沈沂抱了她一下,很快松开,在灰蒙蒙的天里低声跟她说:“还有我在。”
赵南星崩了一夜的情绪,在此刻悉数展露。
她抱住沈沂,脑袋埋在他心口,放声大哭。
似乎回到了好多年前,在沙棠村的夏天,她被狗吓到也会这样躲在他怀里大哭。
好多好多次,沈沂的白t恤,白棉服上都沾着她的眼泪。
分明小时候最受不得委屈,还喜欢哭。
但后来重逢,沈沂却没怎么见过她哭。
如今眼泪穿透衣服,心口也变得灼热。
沈沂的手轻抚她的背脊,低声喊她的小名:“星星,别难过。”
—
老太太的葬礼一切从简,一天之内就把章程定了下来。
几乎都是赵南星弄的。
她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从医院里拉走以后的流程,她全知道。
于是一整天马不停蹄地办,先把老太太送去殡仪馆,又定了火化的日期,定下墓园,定制了墓碑。
这些事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小姑和小姑父去了周淑那里暂住,赵南星便和沈沂一同回了家。
回去后,赵南星直接瘫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
平日里在医院值夜班,连轴转好几天也不觉得乏累,葬礼的事情不过用了一天,她已经身心俱疲。
不知过了多久,她朦胧睁开眼。
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但有声音传来。
她起身朝着声源处走去,只见沈沂站在阳台上抽烟,声音冷淡,烟雾随着风的方向飘远。
有种别样的性感。
刚睡醒时的孤独和惊慌在此刻消散不见,赵南星从未觉得家里有另一个人在是如此美好的事情。
她看了眼手机,3月15日23:58。
就在她看手机的这一瞬,又过了一分钟。
赵南星隔得远,听不见沈沂在说什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句。
最后应当是说了句:“晚安。”
这才挂断电话,一回头和赵南星的目光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