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时分,成宜又来到了李堪的军帐之中。
一进来二话不说,成宜就先拿着茶壶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了起来。
李堪有些纳闷,不由问道:“大成子,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渴成这样啊?”
成宜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煞有介事地道:“你说干嘛去了,去见曹操了呗!”
“怎么样,他同意接纳咱们了吗?”李堪连忙追问道。
“你先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跟你说啊!”成宜故弄玄虚地道。
李堪点了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成宜把气喘匀了之后,又接着道:“昨天从你这离开之后,本来我是打算今日一早便去找曹操。但我转念一想,这样做万万不妥。马超每天都派人去曹营门口叫战,若是我白天去了的话,人多眼杂的,肯定会被人发现。被人发现之后,消息也就会很快传到马超耳朵里。马超本来就跟咱们不对付,再抓住了我的把柄之后,肯定会以通敌罪将我处斩。所以我昨晚才去了曹营。”
“你去了之后,他们就放你进去了?”李堪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守卫认得我,知道我是关中军的头领,一见到我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我给抓了起来。我就跟他们说,我是关中十路诸侯之一的成宜,此番前来是想见曹操。可是根本没人搭理我,就跟没听着我说话似的。当时我心想这下可坏了,本来是打算找曹操寻一条生路的,这不直接就自寻死路了嘛!情急之下,我急中生智,把身上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给了那两个守卫。我还跟他们说,就麻烦他们去跟曹操说一声就行,说完了之后不管曹操肯不肯见我,我还会给他们更多的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一看有这么好的事,既不触犯军令,又能白拿银子,便去跟曹操通报了。”成宜滔滔不绝地说道。
李堪听得兴致勃勃,又问道:“那曹操就肯见你了?”
“这曹操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确切地说,就连皇上也得听他的,这样的人物哪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不过幸好兄弟在朝廷那边还算有些名气,曹操之前就听说过我的大名,所以一听说我来拜见他,便亲自接见了我。我之前也没近距离见过曹操,还以为他长得多器宇轩昂呢,这次可算是离近了仔细看过了,哎呦,那家伙长的,真是獐头鼠目、龌龊不堪!还是个小矬巴子,也就到我肩膀这吧!”成宜绘声绘色地描述道。
“小矬把子心眼儿都多,不长个儿,光长心眼儿了,呵呵呵!那你们都怎么谈的?”李堪又问道。
“我先是使出浑身解数,把曹操歌功颂德了一番,然后又投其所好。曹操那种身份并不缺钱财,也不缺土地,更不缺女人,他想要的就是尽快谋朝篡位、登基称帝。我帮他展望了一下未来,说他一统天下已经指日可待了,还帮他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说他是天下第一枭雄,更是天下第一明主。结果老家伙听得很高兴,一下子对我的印象就上来了!”成宜信口开河地说道。
“那他是同意接纳我们了?”李堪十分想知道结果,于是直接问道。
“你先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说啊!后来我们聊着聊着,我就趁他高兴的时候,顺便把咱们的愿望说了出来。曹操也几乎没怎么犹豫,当时就答应了。但他却只同意接纳我,其他人并不想接纳。我便跟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你李堪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让他必须也得接纳你,若是不接纳你的话,那我也不去投奔他了。可曹操是何许人也啊?那是一代乱世枭雄,他根本就不受我威胁,竟然跟我说那就算了吧,就派人把我打发走了。出来之后,我也没地方去啊,就又去找那两个侍卫去了。他们之前收了我的好处,跟我也认识了,后来又把我带到了他们的住处,我就在那将就了一宿。到了第二天,我又去找曹操去了。我知道吓不住他,硬的不行咱就换软的呗!于是我又跟他说你武艺高强、深谙兵法,若是能被他所用的话,一定会帮他更快地一统天下。”成宜口若悬河地说道。
李堪一听这话,不禁嘴角上扬、心花怒放起来。
“跟曹操夸了你老半天,他一看我态度十分坚决,便终于答应了接纳你。”成宜煞有介事地说道。
李堪听得十分感动,叹道:“大成子,我李堪此生能结交你这个兄弟,值了!”
“哎?老李,你跟我唠这个嗑,不见外了嘛!有朝一日兄弟用得着你的时候,你不也能帮兄弟一把嘛!”成宜趁机说道。
李堪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对了,那老大那边儿呢,曹操也同意接纳了吗?”
成宜苦笑着道:“老大的话,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你想啊,当初把关中各路诸侯集结到潼关的,就是老大。后来曹操来了,老大还当面儿跟曹操叫板。咱实话实说,对于曹操来说,老大是罪魁祸首,他肯定对老大恨之入骨。所以老大的事,这次我压根儿就没提。”
李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成宜又接着道:“再一个就是什么呢?咱退一万步讲,就算曹操能接纳咱们老大,可老大能愿意投奔曹操吗?所以这件事,咱们得先做老大的工作,让他亲自去跟曹操谈!”
“嗯,大成子言之有理。”李堪深以为然地道。
成宜又道:“折腾了一天一夜,费尽唇舌、绞尽脑汁,现在可真是身心俱疲啊!我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赶紧睡上一大觉!”
李堪连忙道:“那你就赶紧回去休息吧,不想走的话,在我这睡也行。”
成宜连连摇头道:“不不不!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里允许我睡觉啊!弟兄们在挨饿,曹操也随时可能变卦,所以我们必须得争分夺秒啊!”
“那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事?”李堪又问道。
成宜凑到李堪近前,沉声对他耳语了一番,告诉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李堪听完之后,顿时变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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