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了个屈膝礼。
“好吧,老爷。如果您允许我摘掉帽子,打些热水来,我想现在就来护理您的腿。”
“越快越好!”伯爵傲慢地说。
古塞尔达离开了房间,剩下伯爵一个人暗自好笑。
他知道自己已找到了对待她的方法,一种吉塞尔达发觉难于反对他的方法。他有点心满意足地对自己说,如果他还没打赢一场大战,至少也是一场小冲突的胜利者。
吉塞尔达端着热水回来了。
在除去绷带时又有一点小小的疼痛,不过她的手非常轻柔,伯爵赞赏地注意到,吉塞尔达护理他时并末因他是个男人而觉得窘迫。
当时很难找到女护士,事实上护理工作被认为基本上是男人的工作。
伯爵在服役时就认为,在女修道院内接受治疗的伤员,比那些在拥挤不堪的军人医院里任凭粗暴的护理人员摆布的伤员更加幸运。
“你怎么获得这么多的经验的?”他问。
他在问的时候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吉塞尔达无疑会千方百计试图回避的敏感问题。
“我已经包扎过很多次绷带了,”她回答道。
“给家里人?”
她没回答,仅仅把被单扯过来盖在伯爵的腿上。接着她整理了床铺,拍松了枕头。
“我在等你回答,吉塞尔达,”伯爵说。
她朝他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调皮。
“我想,老爷,我们还是谈些更为有趣的事。您不知道威灵顿公爵快要来主持开放新舞厅吗?”
“公爵?”伯爵嚷道,“谁告诉你这事的?”
“全城都知道了。他以前到过这儿,当然那是在滑铁卢战役以前。为向他表示敬意,全城都将张灯结彩,还要在大街上搭一个欢迎他的凯旋门。”
“我以前见过凯旋门,”伯爵说,“不过我想见见公爵。”
“他将下榻在里德尔上校家,离这儿不远。”
“那么他无疑会来看望我,”伯爵说,“我期望你会高兴见到滑铁卢的大英雄。”
吉塞尔达把身子转开了。
“不,”她说,“不……我一点也没有想见……公爵的愿望。”
伯爵诧异地看着她。
“一点没有想见公爵的愿望?”他重复着说,“我原来一直都相信,英国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夜夜跪着祈祷,希望天赐良机好让她与梦中的英雄相遇!为什么你倒例外呢?”
又是沉默。
“谅必你能对一个简单的问题给一个简单的回答吧,”伯爵以一种恼怒的语调问,“我问你,吉塞尔达,为什么你不想见公爵?”
“我能否说我自有……理由?”吉塞尔达答道。
“又是一个我从没听到过的混帐、愚蠢的回答,”伯爵咆哮了,“让我告诉你,吉塞尔达,别把我当作一个听不得真相的白痴小孩,那对我的健康是很不好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看,老爷,您的晚饭过几分钟就要送来了,所以我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把刚给您的腿换过药的手洗一洗。”
伯爵还没来得及作答,吉塞尔达就已从房里出去了。
他盯着她的背影,先是恼怒,随后又觉得好玩。
“她这么神秘莫测,到底有什么原因?”他自言自语地问。
随后门开了,贴身男仆走了进来,伯爵问:
“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吗,巴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