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所有士兵的思归之心都被勾动,军中可能会出乱子。”
“军营东侧无人看守,你等可以自彼处离开军营。”
苏角目露愕然:“蒲兄,你为何知道军营东侧无人看守?”
“你到底是谁!”
听着蒲鶮的话,苏角突然意识到,这位教自己怎么吃粟饭才更容易入喉的老兵,或许不仅仅只是一名老兵那么简单。
蒲鶮拍了拍苏角的肩膀,笑着调侃:“我还以为伱只有一股子蛮力,却没想到你也有点脑子。”
苏角瞪大了眼睛:“蒲兄,你怎能凭空污我!”
蒲鶮笑着摆了摆手:“走了!”
说话间,蒲鶮将秦剑别在腰间,转身便离开了军帐。
看着蒲鶮的背影,帐内剩下的四名士兵都陷入沉默之中。
终于,其中一名士卒低声提议:“今夜军中恐有变,我等,走吧?”
……
与此同时。
前军中段,所有帐篷的帘子都被拉开。
胆怯的士卒躲在帐篷里歌唱,胆大的士卒更是走出帐篷,汇聚在恸夫身边一同高歌: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一曲歌罢,所有士卒心里都空落落的。
他们都知道,这首《葛生》中所唱的丈夫,或许就是未来的他们。
而《葛生》中那欲随丈夫同死的寡妇,或许就是未来他们妻子的真实写照。
但即便如此,他们又能如何呢?
最多最多不过是在战场上警惕一些,尽量苟全性命而已。
一片悲戚之中,恸夫突然大声开口:
“某去岁刚婚配,某若死了,谁来照顾某的良人(夫或妻)!”
“某要归家!”
不少士卒的内心出现了动摇。
虽然军功封爵很诱人,但谁能拒绝回家的诱惑呢?
只是严格的军律让他们不敢生出回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