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龙七无论如何也不会问“山君您总坐不上一号车会不会不好意思”这种头铁的问题。
能问出这种问题的,只有驾驶舱内的“一把手”,赵汐赵工。
咳,夸张了。
事实上,赵汐的问题是:“老药你怎么想到把胳膊塞进阴刀水蚺嘴里去的,太牛b了!”
大概是因为弗里斯在后面车上,赵汐觉得有义务让老药感受兄弟般的温暖,就刻意找话题聊。
老药现在已经比较放松了,但面对这种问题,还是有点儿懵。
龙七没好气地把赵汐脑袋推回去:“看路,前面拐了。”
“知道,出外环上主路……靠,这路可颠!”
步兵战车的引路职能结束了,停在路旁,打灯请他们通过,非常客气。结果头车经过的时候,溅起的泥水直接就喷了战车半边。
赵汐真不是故意的,他没想到,到了主路上,路况反而比之前更糟糕。果然老药说得没错,从鹰头场到老县城那条路,已经算是一片坦途了。
老药在后面笑了起来:“所以步兵战车就送到这儿为止。再往前是土岭区域,一个弄不好,他们可能先陷进去。”
“土岭,哦哦,你在路线图上标注了,山体连续塌方,需要借助重载平台通过的那种。”
“是的,前面一段路应该是整体垮掉了,直线距离大约两到三公里。但算上找路、绕行,会非常麻烦。下雨天尤其如此,有些地方土质疏松,形成了空洞,一个不小心,连人带设备都会掉进去,挖都挖不出来。”
“这么狠?”
“没办法。以前这里曾经挖了个过山隧道,下面就是空的。”
“有隧道不用……算了,当我没说。”
大家都是明白人:荒野地区,当年再牛的基建工程,也基本上都废掉了。
老药就在车辆的颠簸前行中苦笑:“有没有这个隧道,真的完全不一样。隧道建起来大概是二十年代?我父亲小时候修通的,不长,也就两公里,一下子穿过那个土岭,开车不用曲里拐弯,方便太多了。
“据说我不记事的时候,家里人带我去主峰区,那时还是景区,就走这个隧道,不到七十公里,一个半小时到了。”
赵汐就呵呵:“咱们从鹰头场开到这儿,也快一个半小时了,说实话还真不如两条腿快呢。”
老药点头:“战后这里就没有什么维护了,又撑了有十来年吧,隧道垮掉,塌方加上泥石流,还有上边河道有几次泄过来,就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基本上,车辆都需要重载平台协助通行,还要找准支撑点位,避免连着重载平台一起陷里面……这也是路段上耗时最多的区域之一。”
赵汐就超烦:“你说这条路走的人不少,怎么就不好好修修呢?哪怕打通个单行道也是好的。”
“这里已经接近百峰君的‘活化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蔓延到这里,谁会掏这个钱呢?”
老药长长吸了口气:“而且垮掉的不是这一条路,是整个环境。每年汛期都有多处塌方,一次不修,后面毁坏就更严重,如此恶性循环。
“别说路了,之前经过的那座老县城,早年一直是我们在山区的大本营,当年打仗的时候,人数不但没少,反而多了。然后增增减减,87、88年的时候才全部撤出来,如今也才十年不到的时间,都成什么样了?
“这还是有人在里面开黑厂,多少要维护一番……否则只有更不堪!”
还能说什么呢?
同样是对荒野的感受,游民和城里人终究是不同的。
赵汐也只能是陪着老药叹气罢了。
倒是老药说着说着又笑:“每次从老县城过,我心里都有口气顺不过来,这回倒是好了很多。”
龙七盯着老药,将他说的话从头拍到尾,此刻也适时问了句:“为什么?”
“也许,我还能再拼一拼……就是有这种感觉吧。”
老药忽地话锋一转,跳到了赵汐最早问他的那件事上:“赵工你问我,为什么会想到把整条手臂送进去。罗先生说他给了什么心理暗示,其实我不觉得,只觉得在他身边,有点儿像在教派冥想时的状态,纯粹的思维流动,脑子也特别清晰,我就觉得应该整个地送进去……”
赵汐听得哈哈笑:“老药你是有点儿入教的感觉了,但要谨记,你入的是浑敦教团,不是罗氏教团……靠,前面不能走了。”【双倍月票最后一点儿时间,双更顺势求一波吧。另外就是明天陪老婆住院,能不能更不太确定,请见谅。
感谢诸位。】,!
儿挤。也就是山君坐副驾驶,让大家多少减轻一些压力。可如今老药醒了,不觉得向导坐那个位置更合适么?
但让山君挤这种三人座明显不合适,不如干脆挪到后车上去,把弗里斯替换过来,大家一起吹吹牛、聊聊天,岂不快哉?
后车上的大人物,也可以在那边商量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岂不方便?
当然,龙七无论如何也不会问“山君您总坐不上一号车会不会不好意思”这种头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