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目前罗南并没有以格式论败尽强敌的强大信念,有的只是“与之同存,与之偕亡”的觉悟。
还好,前面的路因为耦合、因为齿轮的存在,路标尚存,光明仍在,一份希望还在。
笑容过后,罗南本来还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再没言语。他脚下不停,昂望向前方,住宅区错落的庭院花墙之后,晨光渐露,纵然是层层高楼林立,也将清晰的天幕轮廓映现,看得明透。
和爆岩一起,在外围慢跑几圈,罗南又回到家中。今天虽是周日,可家里几位都有安排,起得都不算晚,就连莫鹏都打着呵欠半躺在客厅沙上,玩游戏打时间,都没看到罗南进门。
姑父莫海航在厨房里忙碌,只要有空,他就坚持下厨,避免全家人遭受智能管家或者姑母大人的荼毒。
至于姑母罗淑晴女士,则只是摆一下餐具,间或指挥智能管家整理家务之类。
罗南打了声招呼,又去楼上清洗。罗淑晴只点点头,没有多说,眉目间难言开朗,而下一刻瞥到玩游戏的莫鹏,便冷声道:
“过来帮忙。”
莫鹏愕然抬头,可看到老妈那张面孔,最终屁也不敢放,扔掉掌上终端,走去扮乖宝宝。
家里气氛有些压抑,一直到进餐时间,都是如此。
也不怪出现这种情况。昨天周六,一家人又去疗养中心探视爷爷罗远道,可与上回不一样,他们几乎没有与罗远道正面接触的机会。
据疗养院的说法,老人中枢神经系统退行变性症状越来越严重,进一步加深了精神分裂的情况,导致情绪很不稳定,而且还在持续恶化之中。再这么下去,精神和身体恐怕会迅垮掉,再没有挽救的可能。
就算这是早就可以预判的结果,可真到眼前来,仍然很难让人接受。
特别是罗淑晴,作为昨天唯一允许短时探视的亲属,亲眼目睹父亲的种种状况之后,情绪就进入到极端低落状态,一晚上的功夫,也没有好转多少。
正因为如此,早餐时段,餐桌上出奇地静默。
罗南埋头吃饭,薄薄的牛肉片搭配小米粥,十几块肉片直接按在粥碗里,浓稠烫,又裹着肉香,很是下饭。他用的是全家最大的碗,进度还是最快的,不到十分钟,已经是第三碗。
“别喝热饭,烫出病来。”罗淑晴碗里只下去浅浅一层,了无食欲,只看其他人进食,末了盯上了罗南,出口训诫。
罗南只嗯了一声,依旧埋头,唏溜溜地将金黄色的小米粥送进嘴里,吃得理直气壮。他的饭量一向惊人,跟随修馆主进行“目窍”修行之后,有增无减。
爷爷病情恶化,罗南并非无感。可是这几日经历,特别是在生死边缘来回晃荡,让他心中别有一番滋味缭绕:
面对至亲的苦痛,其实可以有很多种态度,悲伤是世俗常见、无奈之举,却未必再适合他。
看侄儿闷头吃饭,罗淑晴并不生气,只问自家老公:“南南是不是胖了些?”
莫海航能猜到,妻子是察觉到情绪不对头,正尝试调整,便“嗯”了声,应道:“老莫,报个数,罗南的体重?”
“老莫”就是智能管家,掌握着全家人的身体数据和健康指数,当下便以很磁性的男中音回应:“罗南先生在1o月28日体重测量数据为52。6公斤,BmI值为18。8。”
“这个可以。”莫海航点了点罗南,“最近多了点儿肉,脸色也好看了,虽然还是偏轻。”
罗淑晴略感欣慰,唇角也带了点儿笑容:“常在医院呆着毁人,看来练武这一手是走对了,回头让胖小子也去。”
莫鹏吃饭也中枪,当下睁大眼,一脸无辜。
罗南咽下嘴里的肉片,帮他解围:“修馆主马上要搬家了,武馆也要暂停营业。”
罗淑晴皱起眉头:“那你怎么办?”
“我去得也少了,只是偶尔还要点拨一下。人家是看在雷子的面上,才收了我,这事儿可一不可再,前两天,谢俊平要去凑热闹,也被拒绝了。”罗南说的没有一句虚言,最多稍有夸张。
罗淑晴盯住莫鹏,一脸嫌弃:“当初我让你陪着练练,你找了一打理由,现在是没机会了。瞧你那肚子……莫家、罗家就没有像你这种体型的!”
莫鹏突然就被质疑血统纯正性,也是醉了,忍不住反驳道:“我还在育期好不好?瘦了怎么长个儿?别的不说,以后要是比莫雅矮,我怪你们偏心去?”
“莫雅?”罗淑晴冷不丁地笑起来,“你说那个离家出走的不孝女?那你不用担心,回来我就打断她的腿!”
(过渡章节并不好写……埋头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