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而立之年的男子,正在药房取了药,如今往家中赶去。
这已经是这个月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来到医馆,不过这一次,他一次性付掉了之前欠下的药钱,并且还买足了未来半个月的药,今后不再日日前去医馆。
男子今日心情极好,寻日里看到的那样垂柳、城溪、美人,今日似乎更好看了些。
原来这座宛州城,其实也挺好看的,并没有那般冷冰冰。
他名叫闻七,家住城东,家中祖宅倒是不小,还是个二进院,不过这都是祖上光辉,与他闻七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这段日子穷疯了,闻七望着那小时候从父亲手里接过的地契,若是再无办法,他也只能把这座祖宅给卖了。
好在老天是有眼的。
可一回到家中,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原先掩在门上的标记,不见了,有贼人入府。
闻七轻轻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是蹑手蹑脚。
入了前院,能听到后院传来孩童地嬉笑。
后院中,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正骑在一黑衣青年的脖子上,被黑衣青年逗弄着,不远处还站着一名方才及冠的青年。
“爹爹?”
小女孩唤出站在门口闻七的身份,闻七咽了咽口水,换上了一副笑脸,其实看到那名黑衣青年腰后的制式横刀,他便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可在衙门任职多年,他闻七对于刑房的两班兄弟也都认识的差不多了,毕竟快班的那帮捕快们想要查案,最经常去的就是案牍库。
可眼前这人,闻七并不认识。
不等闻七出口询问,那黑衣青年主动驮着小女孩走向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好,我是除妖司的都察郎中,秦楷,你可是案牍库中书写案卷的吏员闻七?”
闻七皱了皱眉,心中早已惊涛骇浪,表面上尽量强装镇定,“正是闻七,我府衙与除妖司向来少有瓜葛,不知秦郎中寻至鄙人家中,所为何事?”
秦楷把小女孩从脖子上抱到怀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想问一下,为何才发生不久的考绩官被刺案,卷宗竟然就已经出现了的错误?莫不是抄写卷宗之时打了瞌睡?哦不对,忘了那份笔迹都不是你了,那是有人代写的,你想来是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的。”
闻七:“秦郎中在说什么?闻七当真听不明白。”
秦楷望着怀里的小女孩,“这是你家姑娘吧?也是个生来可怜的可怜娃,果然这个世道还是可怜人多,这就是你交出案笔的缘由吧?”
闻七似乎这才明白秦楷先前说的话一样,“哦,秦郎中的意思是我所记的卷宗出现了纰漏?近来实在是忙了些,若不是秦郎中提醒,我还不知道有错呢,明日我去当值,定改回来。好在不是那位性情不怎么样的上司发现,不然闻七怕是要丢了这份差事,不知考绩官大人被刺杀一案,鄙人何处出了纰漏,还请秦郎中明示。”
秦楷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行,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哈,虽然字迹和你的极为相似,就算是后边那种天天泡在卷宗之中的人都没有看出来,可我是看过你之前的卷宗书写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案牍库吏员,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最新卷宗之上,可没有你的那种气机。”
“当然,这也只是其次,毕竟你忽然有一天心情不好,书写案卷之时,不再运气以达练功的目的,也是正常的事情。主要还是卷宗的内容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