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后面有一排房子,住的都是病号。
长安城夜火的善后工作已经交给了匆匆赶来的皇家羽林军,还有天策府兵。
一支皇家直属,一支拱卫帝都,这两支军队立马就把长安的秩序恢复了正常。
大理寺在昨夜伤了不少人,这会儿都在这排房子里躺着,敷着药,吹着牛,说自己昨天晚上救火之时多么多么勇猛。
也不全都是吹牛,真的有人冒着大火,冲进火场救出那些被困住的长安百姓。
秦楷一路上听着他们的这些伤兵们的闲聊,不禁脸上有些笑意,兴许有些东西就是要坚持的。
长夜难明,却不是不明,东升西落,太阳总会升起,永远都是在东方,不管是不是正东,会不会落下,它都会升起。
如果你觉得你脚下的路很难走,黑夜没给你指路,那请你别放弃,因为慢慢摸索,你会等来天亮的。
秦楷走到这一排房间的最后一间,这里是个独卧,住的是刚刚领了圣旨的大理寺卿。
门口还站着一个女保镖,身穿轻甲,腰别双刀,冷酷无情。
秦楷打了个招呼,东方沧澜笑着给秦楷开了门。
房间里,身上缠着各种绷带敷药的魏不徇还在翻着文书。
“魏大人真是勤勉啊,都伤成了这样,还不放下公务,真是让下官羞愧难当啊。”
面对秦楷的‘恭维’,魏不徇笑着给他指了指座位:“这次还是你的功劳最大,多亏了你,地库里的证据才没有被毁掉。”
秦楷坐在椅子上:“那倒没有,那位术士可强着呢,我其实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不过我运气一向不差,要不然我今天就得躺在忠烈棺材里了。”
魏不徇放下文书:“怎么说?”
秦楷摆了摆手:“哎,没事,过去了就行,我真的要走了,离开长安,来见见你,我们算是朋友吧?”
魏不徇:“那是自然。”
秦楷:“作为朋友,你能告诉我除了我以外你的后手是什么吗?就是那位越王府的术士强到不能再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那你拿什么来保住那间都是证据的地库?”
魏不徇没有隐瞒:“有赌的成分,消息是李灵山给的,我核实了一部分,就算没有地库里的证据,我也能拿下越王府……”
秦楷:“别避重就轻呀。”
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昨天晚上,我找了大师兄呢。”
秦楷恍然大悟后说道:“有关系就是好啊,那当时你可以不用找我的。”
“有怨气?”
“哪有,我本来不是不用犯险吗,我很怕死的好吧。”
魏不徇递给秦楷一份简要文书:“冷南贲已逃,这件事情超乎意料,越王府的崩塌,似乎也让某些蛰伏的东西,开始显露出来了。”
秦楷看着文书皱着眉头。
文书上讲述了冷南贲的事情。
四大四品联手,拿下冷南贲,回京途中,被人救走。
不是有预谋的救,是强行带走,当着三个三品的面。
除妖师的术士现在还躺在二先生的病床上命悬一线,天策府的徐副将那把长刀断了,甲胄撕裂,夜月衙门的韩不度现在已经只有一口气,修为全无……
战斗结束后寻魏不徇未果的百里俭往战斗的方向赶,碰上了离开的人。
仅仅两个照面,曾经住在大理寺一等监牢的四品武师就被打趴下。
要不是对手留手,恐怕四个人没有一个人能活。
“三品?”
秦楷试探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