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嚣张跋扈的刘粲,被封了晋王,又兼了丞相后,反而是收敛了很多,闭门谢客,只在家中反复抄写往生咒。
和他一起抄写的正是中护军靳准。
“怎么?还在因为你没有得到封赏的事情而气愤吗?”
“下官不敢。”
“不敢就是有了,不要责怪陛下,陛下原意是让你来行车骑将军事,被孤压了下来。你可知是为什么?”
“下官不知。”
“这谋权啊,就和抢美人一样,急不得。你看孤惦记你家那两个小美人好久了,就是迟迟没动手,就是时机还不到。”
“殿下这个比喻真是够糙的。”
“你这次立了大功,本来怎么封赏也不为过的,但对你封赏,反而是害了你。”
“殿下,这话下官就不明白了。”
“这些墙头草从刘乂跳到了刘易,心里是发虚的,他们就害怕别人抓着他们的把柄,而你就是那个抓着他们把柄,随时能置他们于死地的人。”
“啊?陛下不是说雨肉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吗?”
“这是一句黑话,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你们先蹦跶着,等局势稳定了,再一个一个的收拾。知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吗?”
“下官自然是和殿下一起抄写往生咒。”
“抄这玩意糊弄鬼啊,孤就是做个样子。”
“还请殿下明示。”
“如果你要除掉自己一个对头,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会怎么办?”
“臣会加倍对自己的仆人家丁好,好到他们感激涕零,非为臣卖……殿下的意思是陛下有意要借内宦的力量,来压制外臣?”
“不错,还算是开窍,你现在任着中护军,最是和那些内宦们打交道,怎么去笼络他们,不用孤来教吧?”
“臣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就不配和殿下一起抄写往生咒,臣斗胆问一句。”
“讲吧。”
“臣没有记得殿下受过皇后什么恩惠,有必要这些写往生咒吗?就连前太保一家人,都活得和往常一样,好像整个平阳,就只有殿下府上服丧。”
“孤从来不为往事后悔,这些往生咒是写给那些现在还不知道路的蠢人的。又是烧给幽州那位王大将军的。”
“王浚?听说他连登基的日子都选好了,号称一登基就会南下攻取平阳。”
“不会了,他的末日已经到了。”
就在刘聪大定百官,重新安排朝堂势力时,石勒的所有准备也已经就绪。
点齐了将领,石勒又把王子春请了过来,要借他的嘴来说一说王浚。
石勒直接问道,“子春刚刚从幽州回来,依你看,幽州现在如何?”
“幽州从去年冬天到现在,连续的遭雪灾,百姓的粮食都欠收,王浚空有粮草,不济百姓,民怨沸腾,此为一可攻。”
“嗯,救民水火,刻不容缓。但这王浚父子在幽州颇有根基。”
“主公不必忧虑,王浚贬谪了贤臣荀绰,重用了自家女婿枣嵩,这几次主公送给王浚的钱财珍宝,有一大半都是进了这个贪官的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