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采澜正笑得得意,不防有人看不过眼,一撩帘子就钻了进来。
水草一见江清山进来,赶紧自觉的挪了挪窝,把位置让出来,自己缩到车厢口去,手里拿着书低声念念有词,一副我很专心,我什么也听不到的架势。
江清山和姚采澜不约而同的转头白了她一眼。
姚采澜暗气,你穷装个什么啊,你离我近一点替我挡一挡这个洪水猛兽你会死么?!会死么?!
江清山更气,你识相点的话就坐到外面去,别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你不在这里碍我的眼会死么?!会死么?!
真的真的学习学到废寝忘食、专心致志的水草表示,我可真的是冤死了!
姚采澜把头别过去,想起前一晚他那副替别人着想、不理解自己的死人样就有气。
江清山却早就把那晚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只因为在外头听到她的轻声笑语心里就有个地方痒痒的,所以,他抬脚就来了。
可一上来,看见姚采澜那张冷的要滴下水来的脸,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两晚两人还闹得不太愉快呢。
不过,女人啊,心比针眼儿还小呢。为了一个外人,就气成那样,傻不傻啊?值得么?真是难以理解啊。
江清山瞅着姚采澜,也有点闹心,不知怎么开口好。
于是,车厢的气氛一时间甚是沉闷。连装透明的水草几乎也要装不下去了,心里只打鼓,嘴里的念念有词几乎声音越来越低。
你们倒是说话啊,我真的很难做啊。
水草正纠结着,外面一阵马挂銮铃和马蹄飞奔的声音,顿时拯救了她。
马车立刻停住了,前方已经传来一声大喝,“诸位好汉,请了!相逢即是有缘,双龙山的弟兄恭候各位多时了!”
水草还在一脸茫然,心里隐隐还在感激着外面出声那人。
江清山却迅速和姚采澜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震惊和紧张。
这路上果然不太平,居然遇见打劫的了!
姚采澜下意识的想掀开帘子看一看,但忍住了没有动,身子已经紧张的崩直了,手也紧张的攥在了一起。
江清山稳稳的坐着,没有动,脸上不动声色。
看着他的样子,姚采澜心里略略安定了些,把自己头脑里想象的血腥场面强行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姚采澜伸手往怀里一掏,把匕首拿了出来,轻轻的除了刀鞘,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江清山看见了,不免仰天飞了个白眼,对姚采澜表示轻蔑之极。
把个姚采澜气的,要不是大敌当前,自己真想上前给他一刀,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这匕首可不是吃素的!
不过,显然,江清山这一搞怪又冲淡了一些车里的紧张气氛。
水草这姑娘虽然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反应的时间着实长了点,但一看见姚采澜亮出了寒光闪闪的一把匕首,这才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不过,幸亏她还不傻,转而又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只轻轻的“啊”了一声,没发出多大的动静。只有俩眼睛睁得浑圆,也不知是想明白了外面人的身份,还是震撼于自己二奶奶的惊人之举。
说着话,外面的形势已经有了变化。
江庆稳稳当当的话语响起来,“各位双龙山的兄弟,在下有礼了!车里坐着的是我家主人,这次却是往西北军中去的,身上担着的也是保家卫国的重任。因为军务在身,所以这次也是轻车简从,所带财物也并不多。不过,我家主人一向慷慨,最喜结交江湖上的好汉。因此很愿意出些银钱,为各位兄弟打些酒喝,希望各位好汉笑纳。”
恩,既摆明了自家的身份,让对方好好掂量掂量,又很是客气周到,不伤了对方的面子。江庆有才啊。江老爷这是从哪儿倒腾来的这位能人啊。
又等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个人声响起来,“咄,区区二十两银子,你这是打发要饭的么?!”
闻听此言,江清山起身就要下车,姚采澜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江清山惊讶的回过头来,姚采澜赶紧朝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