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心如何,不言而喻。
“爷爷昨天打了几通电话,听他说那些人态度都很暧昧,维持着两不相帮的态势。”
“李素同下帖让我去见他,自证清白。”
燕玉情言及此处,眉梢眼角轻轻发颤,“昨晚父亲跟爷爷大闹了一场,被罚跪三日。”
“爷爷还在跟李素同周旋,但我害怕……会不得已去见他一面。”
清白唯不能自证,何况罗宏之死若说和她毫无关联倒也未必,去见李素同就等于燕家在示弱。
她不知道燕卫国最终的决定会是什么,为了燕家或是大伯,万一选择妥协的话,她又该如何自处?
江燃眉头微蹙,抛出个燕玉情决然没有想到的问题。
“吴小童怎么样了?”
红裙裙摆都为之一滞,旋即燕玉情颇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父亲安排了专门的医疗团队帮他,目前状况还算稳定。”
“带我去见他,说了要帮他戒掉心瘾,总不好食言而肥。”
江燃轻轻颔首,似乎根本没将她先前说的事放在心上。
燕玉情无声看着他转过身去眺望江水的背影,红唇开合数次,到底化作一声千回百转的“嗯”。
“还有,让你爷爷给那谁?孤雁刀李素同是吧,打个电话通知他明天这个时辰之前来燕山见我。”
“若是不来,后果自负。”
风乍起,把燕玉情的眉眼吹展开来。
她心中的慌乱和无措,便在江燃一言落下时消散的干干净净。
船头调转,迎着将临的夜色往燕山市方向行去,可她眼底心底,早就装着满满的霞光,沉甸甸的,璀璨而夺目。
……
燕府。
燕卫国杵在窗前,点了根特供的香烟,脸上困倦难掩,似苍老了好几岁。
身后霍英慢悠悠的吹着小茶炉中炭火,看着黑漆漆的木炭被火星一点点吞没。
及至燕卫国两指间的香烟挂着大半烟灰燃尽,巴掌大的茶壶才嘟嘟冒着热气撞着壶盖,缝隙里溢出的水气带着茶香钻入煮茶人的鼻腔。
霍英伸出手去揭壶盖,被烫的嘶一声,“烫死老子了,想喝杯茶都不容易。”
他嘟嘟囔囔抓过桌上帕子,“早点拿东西垫一下,也不至于被烫到。”
“茶可以不喝,手可不能伤着,要真被烫出一堆血泡,我这老脸还往哪里搁。”
小小的茶壶口一抹水线射入杯中的细微声响,随着不绝于耳的话音一同响起。
“教旁人看见,怕是得笑我白活这么大岁数,煮茶都能烫着手。”
燕卫国抖落手中烟灰,看了眼熄灭的烟蒂随手丢在脚下,情绪复杂的叹了一声。
“你少叨叨两句会死么?老子烦得很。”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李素同跟燕家无仇无怨,死个弟子还真能不依不饶?”
他恨恨的端起煮茶的冷水吨吨灌了几口,毫无形象的用袖子一抹。
“关键这孤雁刀不知得了什么好处,非得把脏水往燕家身上泼,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他没辙。”
“所以你真打算让情丫头去自证清白,把真相告诉利李大宗师?”霍英脸色不善的盯着他,大有一言不合就翻脸的态势。
“我……哎……”燕卫国张了张嘴,只说个我字,便闷着头不停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