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渔娘战战兢兢的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觉得有两道不太一样的眼神。
她强忍着心中忐忑小幅度抬头看了过去,见到夏婉婉和白菲菲时,不由得心下一惊。
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方才不敢肆意打量的目光,迅速在屋中扫了一圈。
当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江燃时,没来由的便流下两行清泪,
正欲喊一声恩公时,却感觉小雨儿悄悄拽了下她的袖子。
路渔娘慌乱之下没敢继续喊出声,忙抬起头看向坐在上首的一位老人。
对方眼底隐有不满,还是轻描淡写的复问了一句:“我方才问你,我怀里的,是不是你的孩子?”
路渔娘见对方倾斜了一下手臂,定睛一看偏着头在看自己的小可爱,
顿时一股强烈的惊喜席卷而来,彻底让她站立不稳。
嘭地一声顺势跪倒在地以后,路渔娘便咚咚的磕起头来。
“是我的孩子,这就是我的孩子!”
她带着哭腔一遍遍的重复道,“求求您大发慈悲……”
朱老眉头紧皱,看她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大码连衣裙,整个人风尘仆仆油头垢面,
这会儿跪在地上磕头,鼻涕眼泪横流的模样,心中已有些不喜。
碍于为了配合蒋守成的缘故,他强压下厌恶,勉强露出和善的表情。
“你先别急,到了长宁区,在我这儿没人能抢走你的孩子。”
“不过你孩子被人从南港街带来这里,我总得知道事情的真相才能替你做主,因此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路渔娘磕了许久,头颅都有些红肿时,才勉力在小雨儿的搀扶下跪直身体。
听到朱老的言语,她努力压下心中焦急和惶恐,缠着声音回答道:“您问,您问。”
旁人的感官暂且不提,站在谢恒旁边的金若云,看见路渔娘这副凄惨模样,
生出了往常绝不曾有的同情和怜悯之心。
她忽然联想到了自己,原以为家财万贯,就能嚣张跋扈到底,任谁都得给自己面子,
哪怕是杨正云这样的人物,也得为了金钱折腰。
心中那股子傲慢和目中无人,可谓是刻进了骨子里。
然而今日遇上蒋守成,见到谢恒和朱老等人物,她才领悟到何为权力的肆意妄为。
再有十个胜和建材,都不配在蒋守成面前摆谱,更遑论是连真实身份都猜不透的朱老。
她所仰仗的财富,搁在这样的人眼中,那就是不值一提的笑料。
一个寻常的执法人员,都能肆意将他父亲的头抵在墙上颜面尽失。
若非刘园……怕是她也得遭受同样的对待。
此刻看到战战兢兢,被朱老重复问了一句话,就吓得仓皇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女人。
难免有种感同身受的心理。
倘若不是今天这件事牵扯太多,说不定她和刘姨,也得如此跪伏在地,请求某个人的高抬贵手。
“刘园……”金若云忍不住碰了碰刘园,声音绵软。
嘶……被她触碰到手臂痛处的刘园忍不住压抑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听到她的低语,出神的瞳孔一震,急忙阻止道。
“别吵,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刘园可不敢在这种场合下闲聊,几个领导一个级别比一个高,脾气更是各不相同,
谁也不清楚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迁怒到金若云身上。
毕竟在朱老面前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等出了院门,保不准便想找个人宣泄一下情绪。
金若云本来也没想和他聊天,只不过心潮翻涌下情不自禁的去轻喊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