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燕,你做什么决定我管不着。”他语气低沉,尽是果决。
“江燃如此折辱玉情,我这口气顺不下来。”霍英完全是把燕玉情当成亲孙女在对待,也不想权衡那么多利弊。
离了化劲宗师又如何,这些年玉情深居简出,早就绝迹于清川金海的世家圈子,谁会不长眼为了个女人跑来触燕家的霉头?
燕卫国担忧的那些事,在霍英看来完全便是子虚乌有。
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当爷爷的,要给燕玉情撑腰。
“玉情但凡有半点不愿意,今夜霍某便要问道宗师!”霍英此前在云水庭中已见识过宗师手段,知道自己绝非对手。
燕卫国遥遥看着他的背影,终究忍不住开口:“少年宗师,杀伐心何等之重……你会死的。”
“无非一死而已。”霍英嗤笑一声,“你不敢得罪宗师,我敢!”、
“十年前你勃然大怒打伤吕修云,害的燕家和吕家反目成仇。”燕卫国快步向他走去,边走边说。
“你明知自己若死在江燃手中,便是在逼我与他决裂,还要……”
刚迈出几步,便发现霍英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早就没了踪迹。
燕卫国站在原地,揪心无比的叹息了一声,“老霍啊老霍!”
他心知自己能够接受江燃对玉情的心怀不轨,毕竟两人结缘利大于弊,这其间过程并不用细究。
却无法接受老霍死在江燃手中,一旦发生这样的事,他也绝不会再想着如何去拉拢一位化劲宗师,只会想着如何报仇。
霍英用命去赌。
替玉情赌一个称心如意。
……
燕玉情提着灯笼回到寒枝园时,风雪已停。
她将问情伞直接搁在书桌上,用笔再添新墨,款款而书。
“江燃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看上去很成熟,却能和十六岁的我形成共鸣,只能说一句十分幼稚。”
“能读懂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心思,说明他骨子里仍是个惨绿少年,等我再观察观察,看看他是不是故作成熟,端着宗师态度。”
“湖心亭看雪,这篇文章已多年未读,今夜再闻,依然历历在心。”
她思绪纷飞,想到哪笔锋便落在哪。
半掩的窗外忽然出现了一张阴森的人脸,燕玉情不经意的抬头倒是被惊了一跳。
发觉窗外的人是霍英后方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娇嗔道:“霍爷爷,您大半夜不睡觉,又在乱逛,吓得我魂都快没了。”
她话音落罢,方才觉得气氛有些沉闷,霍英竟一言不发的用很难以言说的深沉目光盯着自己。
“玉情,你实话跟爷爷说,江宗师……江燃那厮,是不是欺辱你了?”
正在疑惑之时,霍英突兀的一句话,令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亭中一幕。
顿时玉容潋滟,朝霞淡淡,眉眼中七分羞恼,三分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