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屋内一股浊气,那是病人身上特有的气味。
她生性好洁,不由皱起眉头,轻轻跨入房内。
里头倒是收拾得很干净,走到内室门口,她驻足向内看去。
床上躺着的那人,像毫不认得。
深陷的眼窝与一把干柴般的身子,瘦得像骨架。
内室中一股难闻的骚臭,不猛烈却很顽固。
她惊慌失措退出门外,一阵干呕,眼泪随着呕吐浮上眼眶。
那不是她心中的琮哥哥,不是让她心存希望,可以放心依赖的男子。
此时此刻,云淡然在蓝色天空中慢慢飘浮。
微风吹过院子,带来花香。
然而,这一切都失掉了吸引力,她像被猛兽追赶着,急匆匆跑出微蓝院。
一口气奔出王府,府前仍然火热朝天,有人拿了货样寻云之看上一看。
她钻入马车,瘫在车上,由着车子将她拉走。
直到在房内躺到天黑,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走投无路了。
又几日,燕翎再次登门,王府依旧忙碌,在云之的指挥下,有条有理地忙乱着。
她眼睁睁看着情敌活成自己所羡慕的样子。
没了男人,她却有了一切。
燕翎就一直安静地坐着、看着、等着。
直到最后一拨人离开,云之快步走到她面前。
她不在乎什么淑女仪态,步伐充满力量。
她的裙子甚至不是上好的绸缎,可是她那由内而外的快乐,多得从眼睛、嘴角向外溢。
燕翎眨眨眼睛,哭了。
“为什么你能活成现在的样子,我却越活越落魄?”燕翎抽泣着问。
云之在她对面坐下,递给她一方粗布手帕,“你试试,这个吸水比绸帕好得多。”
“你问我为何能过成现在的样子。大约因为我早就不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身上。”
“李琮不是可以托付终于的男人。我比你更早看到。人活着只能靠自己。可你耽于情爱,只想着依靠男子。”
“你从前开过绸缎庄,为何离了徐忠不再做了?”
“如果不想做事,只凭你手中余下的钱财,也能逍遥度余生,又何必作茧自缚?”
云之起身对她笑笑,“你想坐再坐会儿,我有事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