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见黄河直北流……”
她吟诵着,动了情,眼圈红红的,惹人怜惜。
徐忠在曲声中,想起自己征战多年,失去过亲如兄弟的战友,他仍板着脸,心下却软了。
一曲终了,燕翎盈盈一跪,“将军将我幽闭于府中,燕翎没话说,只求让嬷嬷回国公府,她日日挑妾身不是,实在让妾身整日如履薄冰。”
“将军告发家父贪污,是家父不该负了皇恩,他有罪。妾身对将军并无怨怼。”
徐忠长出口气,偷拿燕翎信件是他不得已,但也觉此事自己做得并不光明磊落。
他松了口,答应下来。
到底是小公子的母亲,他自己又不能生育,于情于理,于他自己的心,也不愿再折磨燕翎。
家里养着个燕翎也不多费事。
嬷嬷吃了药才止住拉肚,又得了将军之令,命她回国公府。
只得不情不愿收了包袝回去,没完成老夫人交代,她十分委屈,自己一片心都为了大公子,怎么就一定赶她走呢?
她抹着眼泪,见了老夫人,老泪纵横。
把燕翎设计害自己拉肚子的事一一说了,又说她打扮妖冶,分明还想媚惑将军。
老夫人已容不下这女人,她不会亲自上门找燕翎,只差了府里大管家,亲自去喊徐忠回府。
不等管家出门,徐忠已回来了。
他在大门口下了马,把缰绳随意一扔,丢给门房,“好好伺候爷的马,这可是上过战场的马儿。”
他大步走向主院,向母亲请安,心知母亲定然不满意嬷嬷被赶回家之事,特意来请罪的。
“你还知道自己有老娘?几天几夜不回来。”老夫人板着脸训大儿子。
徐忠行了礼,待母亲叫他起来,才起身坐下。
“儿子知道母亲为了嬷嬷的事生气。”
老夫人不正眼瞧他,责备道,“你是被那妖女迷了眼?关起来已是对她最大的恩赐,放她出来便罢,还把嬷嬷赶回家,你可知那女人安的什么心?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枕边人?你也是望三十的人了,这样没计较,不叫母亲安心。”
“府里不多着养活一人,儿子是踩着金燕翎她父亲立的功,这件事儿子理亏,他再贪也不该是我来检举,我也是无奈。”
“她犯了七出!”
“却也给我生了儿子。”徐忠不为所动。
“徐忠,你顶得好,娘是不是得求着你处置了那女人?”
“你若不做,娘便请你爹开祠堂审那个妖女,你想清楚。”
开宗祠,那是影响全族的大事。
这种有违妇德的事,在徐忠看来,只是私事,根本达不到开祠堂全族公审的程度。
他对燕翎已绝了男女之情,但毕竟是跟着他远赴边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