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约了右侍郎夫人一同出游。
到了时间,对方差了小丫头带话说家中临时有事,不能赴约,望徐夫人见谅。
又说新定的衣料也不要了,定银不必退还,只当道歉,请夫人喝茶用。
燕翎已梳洗打扮好,家中长日无事,她觉得无聊,就只管坐车,去鸿胪寺丞夫人府门口,托门房传话,徐将军夫人拜访。
这位夫人的夫君官阶稍低,平日最是看着燕翎脸色行事,上赶着巴结。
任何时候只要有约,跑得比谁都快。
这次,燕翎在门口等了许久。
门房慢吞吞出来回话,“夫人请回,我们夫人今日一早身子不爽,吃了药此时还躺着,恐不能陪伴夫人。对了,我们夫人还说徐夫人今天还是在家待着的好。这是为夫人您好。”
这不阴不阳的几句话惹恼了燕翎。
一个小小四品官的夫人敢指点将军夫人?
她又找了几个往日要好的姐妹,竟没一个约得出来。
此时,她方察觉不对劲。
对鸿胪寺丞夫人的话回过味儿——最好在家待着。
定是出事了!
她慌慌张张回将军府问过门房说将军还没回。
她又赶向国公府,急匆匆冲入老夫人房中,只见老夫人在炭盆上正为徐乾的未婚妻烤桔子,说笑间,两人显得十分亲密,她这个外来者破坏了这种气氛。
她顾不得许多,连大氅也未去,就向婆母行礼询问,“求母亲大人告诉儿媳,朝中究竟出什么事了?”
婆婆眼皮也不抬,倒是那察哈尔公主跑来拉着她的手,要她坐下一起烤火吃桔子。
“你嫂子忙着呢,不必请她。你只管吃你的。”
燕翎心中五味杂陈,婆母待她和待弟媳全然不同。
不过这感觉只一瞬间闪过,她便不在乎了。
得了她想得的,必定要失去些东西。
与婆母不和就是她付出的代价,丈夫若是给力,与婆母的关系又有什么重要的。
金燕翎从不摇尾乞怜。
气氛僵持,她毫不在意屋里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被人讨厌是需要勇气的。
婆母冷眼瞧她,见她不为所动,也不离开。
当下便道,“你到硬气。消息左不过这两日就会传出来,也不必瞒你。你父亲前天夜里被锁拿下了大牢。此时……”
老夫人望了眼窗外,一片萧瑟之景,她回头面无表情道,“大约已经提审了,你母亲与娘姨被禁足于府中,不能传递消息。”
“昨天你娘家被抄了家,据说查出的东西可不少呢。”
她低下头在炭盆的铁网上翻动着桔子,一股果香在房中弥漫开来。
燕翎一阵恍惚,“你说……我爹被下了大牢,以什么罪名?”
“皇上在肃贪,你说还能以什么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