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觉不妙,承庆殿管事太监道,“你快回去,看着牧之。今天一天不许他离开,皇上准他休息一整个月,万万不叫他出承庆殿大门。”
见太监还在犹豫,她大叫一声,“快去!跑了常牧之,九皇子饶不了你。”
这时,太监才感觉自己好像着了道,飞一般往回跑。
凤药站在大门口立刻拆了信,读了几行,手便开始发抖。
凤药:吾妹……
上面从她入府开始写了常府下狱的过程,他的心思和仇恨,他的抱负与失望,他的理想是如何一点点破灭的……
字字平淡,却在凤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文字充满一个人和世界诀别的平静和毅然。
她摸摸怀中,玉郎给的腰牌还在,冲出紫兰殿大门。
一路沿月华门甬道狂奔,那里属善扑营分管。
她跑得太快,引得宫人纷纷侧目。
小小骚乱引来侍卫,善扑营的巡逻队截住凤药,凤药眼尖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曹峥同仁。
“你是曹大哥的朋友。”她叫道。
那人认出她,“哟,秦小妹。去哪宣旨?跑得快飞起来了。”
道上一阵骚动,公主的仪仗刚巧也行至此处。
凤药避到一旁,突然又想到什么,闪身冲到道中央,拦下公主队伍。
公主高高在上,注视着这个差点死在自己手上的小宫女,漠然道,“秦凤药,什么事拦住本宫车撵?”
皇后依旧要公主杀了凤药,宫中不好动手,凤药又得皇贵妃庇护,皇后才想让公主动手。
“请公主借一步说话!”
她一头大汗,脸色发白的样子,引得公主起了疑心。
她一挥手,太监大声唱道,“落轿。”
公主一边搭着下人的手从轿上走下来,一边道,“若没旁的事,别怪本公主罚你,别以为你认得牧之……”
凤药顾不得仪态,拉住公主袖子将她拉到一旁,从怀中摸出牧之的信,哽住嗓子说不出话。
她用力一咳,才逼自己发出声音,“这是牧之留给公主的信。”
公主脸色一喜,但感觉事情有点怪,“你倒快点说,平时挺伶俐的人。”
“叫侍卫给我一匹马!”
“公主快去拦,大公子他要谏诤皇上!!”
公主毫不犹豫,指着善扑营,“去!给本公主牵匹马来,超过一炷,不,半炷香的时间,本公主要你们死。”
她气焰嚣张,疾言厉色。
侍卫们都知道公主是个什么泼辣货,不敢怠慢一秒,其中一人“嗖”一下,跑得没了影。
这才是飞一般。
凤药急得原地直跺脚。
“只是谏诤,不一定当场会被父皇怎么样。”
凤药喉头酸得咽不下口水,一直推搡公主,“求公主救牧之,他存了死志了。”
眼泪“哗”一下从凤药眼中涌出。她胡乱擦了一把哀求着。
公主马上上轿,命轿夫,“快去含元殿!越快越好,赏金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