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和郑裴之一前一后来到大堂,冷思谦已然坐至主位。
见前妻过来,他神色有些别扭地招招手,唤她过来。
这大庭广众,钰儿察觉周遭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不自在抿唇。
心里暗骂死鬼前夫屁事好多,没事找事干。
“你到底也是看着四姐儿长大的嫡母,今日她出嫁,理应受她一拜。”
众宾客不言,行动却很麻利,中间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钰儿心里暗骂,面上却不得不给新嫁娘脸面。
其实照她的想法,最该受这一拜应该是现在蜷缩在后院。
无法出来的,四姐儿的生母宋姨娘。
可惜这个世道对女子就是那么不公平,妾室没有出来交际的身份。
哪怕亲生女儿出嫁,也无法正大光明的来到前院,受女儿女婿拜别之礼。
按理说大喜之日,正院的大堂不说人潮拥挤,也该热闹非凡。
诡异的是大堂观礼的宾客竟无一人出声,偌大的空间,安静极了。
郑裴之目光灼灼定在主位接受新郎,新娘拜别的美夫人。
堂前最上手的两个座位,世人眼中一夫一妻的位置。
美夫人身边的位置明明该他坐,偏偏如今他在下面,如同旁观者。
人家一家几口在众人的见证下,多么的和睦。
眼中慢慢涌现嫉妒,气闷,委屈的国公爷隔着人群,抬眼直勾勾看向最上边的美夫人。
美丽的夫人自然察觉他委屈又可怜的眼神,举目望了过来。
波光粼粼的瞳仁,眼里带着温暖的安抚。
男人望进去,看了许久,最后咬咬牙,瘪瘪嘴。
勉强遏制住当场把人抱走藏起来的强烈欲望。
那边钰儿接过新娘子双手奉上的茶水,微微掀盖,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女人说起话来温柔中夹杂着清冷,在场的宾客入耳,晃了心神。
“四姐儿,你今日出嫁离家,母亲旁的话不多说,惟愿你自恰自乐,夫妻和睦,宽以待人。”
堂上的美夫人想了想,又柔声道。
“若是有不足之处,与夫婿有商有量,同舟共济,守望相助。更愿汝幸福美满,一生无忧。”
跪在堂下的四姐儿听着堂上母亲的温言软语,无一例外言谈中全是希望自己幸福的话语。
与父亲官方的,冷冰冰的训导格外不同。
小姑娘隔着眼前的红盖头,感动地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