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真人,在那真人会逃的情况下,是很难做到的。
“嗐,爷啊爷,你始终还是善,你就想吧,现在的韩襟,算什么?他实力强,情绪不稳定,是不是还有一点,睚眦必报?”
“铁刹山那么大,总要给点儿面子不是,非就是一点儿面子不给,非就要硬来,且还要将武陵的身子骨给韩趋用,他对自家子孙是真的好。”
“那退一万步呢?退一万步,韩鲊子怎么死的?茅有三买死的,不管在那之前韩鲊子因为什么卖了自己,命,最后是交代给茅有三了。”
“他,不会秋后算账吗?”
“或者在关键时刻,捅茅有三一刀?”
“这不是有可能,是太有可能了,而老茅子那么精明一个人,他会容忍这样的变数出现?那问题就来了,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连根铲除,他看似不管不顾你们这几天,把自己摘出去了,我百分之一千的肯定,他动手脚了,韩襟必须会出事!”
老龚这番计算,这番话,没有证据佐证,只有揣测。
可到了这种时刻,即便是揣测,都绝对不能让人掉以轻心!
“说实话,我有点儿怕老茅子了,这老小子,蔫儿坏,他先前也故意送你进的四规山。”老龚再度开口。
“故意?”我蹙眉,解释说:“他不是故意的,这是变数,你先前不也这么认为吗?”
“变数?先前我是这么想的,毕竟大家都是先生,可爷,时间过了太久,你是忘了,孙卓是从他手里被拉出去的,被鬼龛的人拉出去的,最后才落到魏有明手里,最后才是郑仁在你们手中把孙卓带走……”
“嚯,他的本事,看一眼,把人看的完逑蛋了,好端端个活人,魂儿都在不停的崩溃,最后可能连鬼都做不成。”
“当初那鬼龛的人,比起铁刹山那个白芷,怕是屁都不算。”
“真要是变数,那以前茅有三就还没达到现在这个境界,我觉得,不太可能啊。”老龚这一番话,无疑将事情推上了另一个台阶!
高,且复杂,让我心如乱麻。
这时,老龚又说:“可能吧,是两手准备,一手是他猎道的尸体,他怕失败,同时送一手准备上四规山,静待其变化,静待花开,需要的话,他就摘花,不需要,就等结果,果子熟了,他要也能摘,不要,也是顺水推舟做了件好事,何乐而不为?”
“你想想,他在齐家还用竹筛捞鱼呢?是风水好?还是说,鱼会自己进他的筛?是你吗?爷?”
“可不能让他那么舒服,得时刻留点儿变数,老魏都不够,就得留住韩襟!”最后一句话,老龚斩钉截铁。
我不再犹豫,直接起身下床。
推门而出时,我瞧见另一个房门口,吴金銮正在来回踱步。
他瞧见我后,匆匆走了上来。
“你又怎么了小吴子?睡不着?”老龚在我肩头,瞟了一眼吴金銮。
吴金銮勉强一笑,才说:“是睡不着,总觉得哪儿没想明白,心里压着快石头似的。”
我心头微凛。
果然,先生感知敏锐,吴金銮大部分事情都不知道,都觉得有地方不对劲了。
“呼……希望是我想多了吧,只希望韩襟不要再脑袋犯轴,这可容易出大事。”吴金銮再笑了笑,说:“毕竟,一切都在眼前了,马上就能旁观茅有三炼出阴神,这有些难以想象,心多思绪也正常。”
“老龚爷点你一点,你都这境界了,搞什么侥幸?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去找老韩头看看,他有没有好端端的去长丰道观。”老龚又和吴金銮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这老小子,脾气是臭了点儿,可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