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前往季墨身边一站,季墨一昂头示意卢青奉上,口里客套。
“这位大人带着兄弟们忙活一场甚是疲惫,小小心意,算我新海阁请大人与诸位兄弟喝茶。”
对方乃至对方身后跟来的十来个兵丁,眼底立刻闪出欣喜。
领头的人一挥手,叫亲信先把银子收了,对于季墨要借一步说话的要求,对方半点不含糊,两人被卢青与李栖枫引领着去了会客厅,剩下的人李瑶光与顾卿还有于媚雪安排,叫人好生招待,新海阁这才得以恢复正常营业。
忙完安顿好这些,李瑶光与小姨还有顾卿到会客厅后的雅间坐下,就听得前头会客厅季墨他们的谈话传来。
“大人,近来这是怎么回事,这收税的频率怕是有些不对吧?而且以前税务不都是户部的事情么?怎么现在是个衙门都出来收税,这么乱,陛下与朝廷都不管的吗?”
对方得了好处,二百两与兄弟们分出一些,自己起码能落到手一百两。
可怜他一年俸禄不过二十两,曾经的家当都舍在了旧都,到了新京重新开始,真是困顿;而冰炭银子却逐年减少,有时甚至还发不下来,或者发下来的东西根本是鸡肋;下头倒是有孝敬,倒是也可以捞偏门,只是如今这不是世道不好,他的灰色收入跟着也逐年减少么。
咋一下得了百两雪花银,不惨一丝假,这位京官儿心情一好,倒是也不介意与季墨说上一说。
“呵呵,季东家有所不知,陛下与朝廷眼下忙着大事,沈将军宣召不动,北边怕是……咳咳,陛下因此调度朝堂,昨日大朝会上,朝中再度大动荡,好些衙门里大人告老的告老,调度的调度,我们陈大人也年迈管不动事了。
新来的韩国公监管兵部上下,指着陛下旨意说征兵不足,丁口短缺,且补缺额丁税的银子也不足,为保大计,撇开秦相国掌管的户部,自主补齐丁口缺额的税务。
这不,本官也是不得已啊,你们新海阁人丁这么多,上头也是怕你们藏有隐户,这才,呵呵……”
七济堂一关,他的消息耳目倒是闭塞了,这恐怕不行,回头就得把这些铺排开去,免得危机来自己被动的很,更怕乱世再临,自己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季墨心里琢磨着,面上却惊诧道。
“大人,这不对呀?大商家不说大靖多得是,就是新京内,奴仆伙计遍地的大商家也尽有,那为何其他地方没有这些名目?单单就我们新海阁呢?”
哼!什么管不动,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还有那周老疯狗,还隐户!亏他想得出来!
“大人,我季墨也是老实本份的生意人,我新海阁更是循规蹈矩做生意,老老实实为国纳税,朝廷但凡有要求,身为大靖人自是义不容辞,我们配合,我们体谅,我们为国做贡献,我们交。
可这才几日,什么道路税,防火税,连出个夜香也要收,扒皮一层又一层也就罢了,眼下又说我们背着衙门藏隐户,要交丁口税,这实在太离谱。
大人我们新海阁用人从不买卖奴仆,只用雇工,根本不存在隐户这么一说,顾工在家已经缴纳过一次,再收一次,这不合规矩吧?
大人,如此不公之事,朝廷如何服众,且莫说我们新海阁才开多久?底蕴不足,即便是生意好,再厚的皮也经不住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扒,您说是也不是?”
这人良心不还算泯灭,颇为不好意思的笑,见季墨态度强硬,看在钱的份上,这人软了软。
“呵呵,那什么,季东家,有的话本官也不好说啊……”
季墨秒懂,朝着边上的李栖枫使了个眼色,李栖枫也秒懂,不多时又找到卢青带了一盘百两的银子,默不作声的就搁在了季墨与对方中间的桌案上。
待到李栖枫退下,季墨把托盘往前一推,“还请大人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