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澍尧移目看过去,见那行小字“产妇爸妈于1997年8月20日夜里携产妇、婴儿离去。”
这个日期,正是陈院长告诉赵澍尧捡到他的日子,因此他申报身份证明时填的就是这个日子。
赵澍尧听到胸膛里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盖住了周围的一切。
中年护士跟他说了好几句话都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忆起他来时表明的身份,直觉不对,手搭上他的肩膀,吞吞吐吐道:“小赵同志,是有什么不懂吗?”
赵澍尧回过神来,吐出几个字:“没事儿,麻烦您了。”
他合上卷宗:“我想我不用查了。”
赵澍尧平静地起身,态度谦逊地给医院致谢,脑中嗡嗡作响,只有语言机械地从口中吐出。
等走出医院,站在阳光下,赵澍尧才放纵自己,拉直弯曲僵硬的唇角,漫无目的地四处逡巡。
可是只凭借一个名字,依旧很难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赵澍尧又开始了下一轮奔波,他向韩明辉求助。
说起来,那还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自己的身世。
韩明辉静静地听完,什么也没说,直接答应了下来。
通过他提供的线索,韩明辉拜托家里的长辈去寻人,最终人家给了他几个名单,可是也许真的是母子天然感应,他第一眼看见那张照片,就知道冥冥之中已经有了定数。
他去了她家附近,通过一点小小伎俩取到了白芸如的毛发,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去做了dNA鉴定,等结果出来,果然不出所料。
那一刻,困惑赵澍尧二十年的事情突然水落石出,他却有一种不真实感,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他将“白芸如”这三个字写满了他的书本。
陆莹莹想象着赵澍尧当年为了查明自己身份所做的事情,不免心疼地抱住赵澍尧:“你觉得你父亲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呢?”
赵澍尧摇摇头:“我不知道。”
陆莹莹:“你想知道吗?”
赵澍尧没有说话,这个世界上岂有不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人,何况他已经知道了母亲是谁,见到了疑似父亲的人。
可是,如果事情走向他不希望的那一步,他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
陆莹莹明白赵澍尧的心境,不免对白芸如跟那位赵先生生了气。
他们犯的错,却让赵澍尧一个人承受痛苦。
赵澍尧叹口气,抱紧陆莹莹:“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我不想贸然去做什么。”
陆莹莹亲亲赵澍尧的唇角:“不要怕,如果他们都不想承认你,没关系,我们也可以不要他们。”
赵澍尧笑了,哑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