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我几乎都想起来了,我甚至记得你臃肿肥胖的模样,圆圆的、嫩嫩的,很可爱。”庚禹捏捏她的脸颊,她瘦下来了,再没有那种肥嫩丰润的手感。“我记得我们时刻粘在一起,我知道我们不必刻意寻找话题,就有聊不完的事情。我还想起来,有一回你出水痘,妈妈不准我过去找你,连着两星期没见到你,我全身上下不对劲。我知道自己很喜欢你,比我所想像中的更喜欢。”
“你说我是你的哥儿们。”
“对,我说过,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
“当时我正在谈人生第一场恋爱,对不?”
“对,和杨依依。”
“她让我对爱情不耐烦,我实在无法忍受和她在一起时讲的蠢话。”
“情人中间本来就会说些无聊蠢话。”
“那些蠢话让我要很努力才能克制自己,不把她抓起来,从楼上往下丢。”
“这么严重?”
“我不耐烦她永无止尽的要求。她要求我陪她吃饭、要求我陪她看电影逛街、要求我接送她上下学、要求我和她一起做功课。她的功课不好,我的也很糟,两人凑在一起只能凑出一个结果,补考或死当。”
书青不明白,那些事她从没对他要求,他就对她做尽了呀!
“我觉得爱情烦人,担心我们之间的关系演变成爱情,于是我把你界定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位置——哥儿们。你说,是不是很完美?我可以和你从早聊到晚上,说些言不及义的废话,却说得好开心。我们骑脚踏车到安平,就为了吃一碗豆花,很好吃吗?并没有,但一段午后时光,让两人都觉得惬意。”
她笑了,没错,他们做的事还不止这些。
有次,某个合唱团体到百货公司办签唱会,他陪着她排了两个半小时的队,结论是,偶像没有她哥儿们的帅。
她想看千禧年的日出,他在她房里窝到半夜三点,然后两个人爬到顶楼,冷透了的冬天,他们围起一件棉被望向天空,等待干禧年第一道曙光,等到了没?没有,他们在千禧年的曙光中沉睡。
“我常和杨依依吵架,她怪我宁愿和你在一起,也不愿在她身上投资注意力,她说你是监守自盗,不怀好心。”
这个嘛,她的良心没勇气跳出来替自己说项,她的确有这个恶意,只不过隐藏在心底,从不说明。
“她批评你的身材,说你胖得像猪,我气不过,默默支持你减肥,好让我在她面前扬眉吐气。”
“是哦,给我绿茶喝,这算支持?”抬眸,撂下一个眼光,她不苟同他的支持。
“那是少糖的,”庚禹为自己辩驳。
“给人喝毒药,给半杯会比给一杯来得罪轻?”
“刚上高中的暑假,你第一次减肥,瘦了十公斤。”
“没错,你却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我喂回原形。”
“我想,从那时候起,我就在潜意识里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被别的男生抢走,担心其余男生瓜分你的时间,你再不会和我去抓虾子,你会把时间花在打扮上,和不同的男生出门。我想,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很喜欢你,喜欢到想占住你所有的时间和精力。”
“你对自己那么没自信?”
“别忘记,直到国三毕业,我还是黑矮人族群。知道吗?你瘦下来,有很多男生要求我替他们送情书。”
“情书呢?”
“我自作主张,把它们销毁。”
“原来你是害我嫁不出去的元凶。”她笑笑,没对他的作法过分认真。
“这份害怕在我出国念书时达到最高点,我不断写信给你,担心你被别人追走。同学笑我,说我写信比写报告还勤快。”是告白,他要把自己的心意,一句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