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接过毛笔,却是下不去手,繁体字倒是认得,也能写不少,但是这毛笔郑智实在用不了,要是一封书信都是歪歪扭扭的,怎么好意思送到种师道哪里去。
若是拿个炭笔来写,郑智也能写出一手比较工整字迹,那也是不好意思送给种师道看的。郑智一时间犯难起来,放下毛笔,看了看金翠莲。
“小怜,你字迹如何?”郑智问道,上次金翠莲便问自己作词的事情,说是回去写下来,郑智想到这里,自然就想让金翠莲来代笔。
“奴也不知自己字迹怎么样,只能写个工整。”金翠莲一脸疑惑回道。
郑智自然高兴,把笔往金翠莲手上一塞,道:“我来说,你来写。”
此时郑智心中也是在想,看来这个毛笔还是要练练,不求龙飞凤舞,也要能写得了书信什么的。以前都无所谓,现在自己也算官身了,这些事情以后总少不了。
金翠莲也不多问,拿起笔,坐到郑智让开的椅子上。
书信内容倒是没有什么,先是报告一番最近渭州军务,然后告两个月左右的假期。理由也是简单,只开封府还有一门同族,也就是郑冲、郑进一家,家中唯一的长辈逝世了,带着几人去奔丧。
如今这渭州军中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一切也恢复了原来的轨道,这告假之事,种师道自然不会阻拦。古人孝道最重,家中要是至亲长辈去世,不论如何,也是要守孝的,即便是正在当官,也是辞官守孝。
书信连夜便发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正值好春,细雨连绵,官道之上一队人马,蓑衣斗笠,或是背着木盒,或是背着锦布油纸长包裹,亦或是从蓑衣之内直接露出半截凶器。
这么一队人打马疾驰,左右行人纷纷让道,只在旁边看一眼,也感觉得出一股凶戾之气。
正是郑智与鲁达、史进、林冲、孙胜超、还有牛大带着十个精锐军汉,还有史进那十几岁的徒弟盖毅。加上李忠七八个人。
打马往东,线路也是李忠规划妥当,过延安府南,经少华山,往晋州,直奔河北东路而去。若是再往东,那就是山东地界了,河北山东正是豪强之地。
行得十来日,这一天正出了小道,进了过晋州的官道,郑智抬头看了看天色,临近中午了,肚子也是感觉到了饥饿。
一路行来,只有两日天晴,便是郑智心中也想,这春雨当真厉害,上千里地,真真下得是连绵不绝。不过这好春雨也是不错,农耕社会,就是要这样风调雨顺的年景。
众人行不多时,路边正有客店,客店旁边还有几户人家,官道向来多客店,附近商户也有许多靠这个营生。
“这雨当真没玩没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史进见郑智马速慢了下来,自然也是知道郑智的意思,打马与郑智齐平之后埋怨了一句。
“好雨好丰年啊,进这店里暖和一下。”郑智慢慢勒住马匹,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虽然有斗笠蓑衣,却是也挡不住细雨的浸湿,赶路久了,在马上凉风一吹,自然感觉寒冷。这湿冷的感觉倒是与严冬寒冷不一样,却也是浑身瑟瑟发抖。
众人来到客店门口,自然也有人安排马匹吃食的事情。
“官人,过了河东路,便是这河北西路了,还得赶上十天大路。”李忠每到一地,便自觉来与郑智汇报一下,倒是也不用郑智去问。
“没雨最好,这雨真是烦透洒家了。”鲁达浑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众人进门,脱下蓑衣斗笠,解下凶器放在桌上。
正准备上前伺候的小二,此时才看清这一伙脱下斗笠蓑衣的大汉,又见得许多人脸上的刺字,再看这明晃晃的凶器,吓得退了两步,心中大骇,心想这是哪里来的一伙强人,万一招待差池,只怕小命不保。竟然踌躇之间,不敢上前。
“你这厮畏畏缩缩作甚,还不与洒家上些好酒来。”鲁达辛苦赶路之间,本就被这连绵细雨憋了火气,见这小二迟迟不上前,开口呵斥。
鲁达恶语一出,小二更是吓得后退几步。史进上前一把抓住小二,笑笑道:“小二哥,不怕不怕,我等皆是好人,你快与我哥哥上些好酒。”
说完史进摸出几个铜钱给到小二手上。鲁达不知道自己这声势吓人,倒是史进走惯了些江湖,自然知道自己这一帮人的形象模样,自然开口安慰一下小二,不然这酒菜还真吃不到嘴。
小二接过铜钱,听得史进话语,心中虽然还是害怕,却也是战战兢兢往后面去端酒。
郑智带着众人打扫一下身上的雨水之后,刚刚坐定。
门口又进来几人,头前进来的是两个身穿公衣的官差,随后进来一个头戴枷锁的汉子,生得面目周正白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