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师爷心狠手辣,目无法纪,在如今的鑫浦镇,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之前有个老书吏就不信邪,犟的很,不但不送礼,还当面指着杜师爷收受贿赂,搜刮民脂民膏。
结果就被安了个办事不力的罪名,直接撵出衙门,世袭的路子也就此断了。
后来他的家人带了好多财物上门求情,那师爷更是直接狮子大张嘴,要那人家的小孙女给县太爷做妾,他家没同意,最后那家小孙女青天白日的在家失踪了,三天后被人发现,死在菜市场前边的臭水沟里,衣不蔽体,浑身是伤,尸体被水泡的像胀气的死鱼。
那一家哭的肝肠寸断,他们心知肚明是谁干的,却无能为力,有冤不能伸,有仇不能报。
于是老书吏决定去府城告状,结果走到半路,就被山匪杀了。
自此,更是没人再敢忤逆县太爷和杜师爷。
他们在鑫浦镇,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林氏提起文书吏带回来的年礼,问:“今年的年礼是不是少了点?”
文书吏摇头叹息,小声说:“他们不但收受贿赂,连官吏的俸禄也贪墨。”
等林氏打开包裹查看的时候,更是吃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这这,这是给官吏的年礼?”
几条咸鱼,一小袋黑面,一坛子咸菜。
“这是打发叫花子吗?”林氏气愤的说,说完又赶紧闭上嘴,生怕被左邻右舍听了去。
文书吏握着她的手,说:“芸娘是我没用,让你跟着受苦了。”
芸娘双颊染上一抹绯红,温柔的说:“相公,你瞎说什么呢,芸娘能嫁给你才是芸娘的福分,公爹开明,婆母慈爱,相公更是知冷知热,我上辈子肯定是一个大善人。”
“哈哈哈哈!”文书吏被自家娘子逗的开怀笑了起来,“那相公以后可要更加努力,早日让夫人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两人是少年夫妻,感情一向很好,此时也算是苦中作乐,互相慰藉了。
林氏是林衙役的女儿,林衙役跟文书吏同在惠海县衙门供职。
收拾好年礼后,文书吏就匆匆离开了。
一年到头,本来就没几两俸禄,多过几个节,就基本只剩下糊口的钱了。
李鱼儿他们又急匆匆的叫车赶回了镇上,打算步行回村。
李二郎问:“事都办完了?”
“年前的事终于算是都忙完了。”李鱼儿也很累,“不过,大家以后还是小心点好,遇到麻五那些人尽量避开些。不要被他们轻易几句话就挑起脾气,不值得。”
“可不是,真是个祸害,咱们告诉村长吧?”李二郎提议道。
家雀儿赞同的说:“就是,就是,把他抓回去关祠堂里受罚,免得出来害人。”
李鱼儿摇摇头,说“不成,他现在给的状况只怕村里已经治不了他了,反而会给村里招祸。”
“要不然咱们等他落单的时候把他做了吧?”赖子语气平静的说。
众人一愣,都奇怪的看向他。
李二郎震惊的说:“你认真的吗?”
赖子脸上突然恢复了往日痞痞的笑,说:“当然是——说笑的了。”
“哎!吓我一跳!”家雀儿嘻嘻哈哈的说:“麻五这种害人精肯定没有好下场,用不着咱们脏了手。”
李老三说:“你们真以为那几个壮汉就服麻五那么个混混吗?”当时李老三看到那几个壮汉似乎威胁了麻五什么,“你们就没想过他们图他啥?”
“三叔,我发现你变聪明了啊,不像以前那么横冲直撞,凡事只看表面,知道思索事情背后的因果了啊!”李二郎拍着他的肩膀,“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