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就滚落在门后面。
是家里摆放在桌子上的药瓶滚下来了,这支药瓶里装的是庄美玲的胃药。
放得好好的瓶子怎么会滚掉在地上?是谁碰到了它?
男友廖新华平时在家里的活动路线一般不过经过那张桌子,因为那桌子离电脑桌以及饭桌都远。
捡起地上的药瓶,庄美玲又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异常的声音。
嗯嗯啊啊,咯咯呵呵……
是发自女人的欢笑声。
一瞬间庄美玲似乎被雷击中。
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女人笑声从里面传出?是她走错了房间吗?她亲自用钥匙开了门进来的,怎么能走错呢?
如果她没走错的话,那就是……
那就是,房间里此刻有另一个女人。
一步又一步,她以为自己没有勇气,却没想到还是能坚持走到了卧室的门边。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狗血的画面。一个女人和她的男朋友躺在床上,相互拥抱。
她该高兴吗?因为这两个人都是穿着衣服的。
衣服没有脱光,他们不是在“啪啪”,所以,她应该不必太过伤心。
那一瞬间,庄美玲的脑子里浮现的就是这样的念头了。
不用太伤心。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麻木的脸上流淌出的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见那两个正在欢笑中的人蓦然停了下来。
廖新华扭过头,看到了站在卧室门边的庄美玲。
“你回来了。”他淡淡的说,神态就如同刚刚沉溺于一场网游的厮杀中,回过神来随口问候的一句。
“是的。我回来了。”庄美玲答。她回来了,她早就在电话里说过她立刻就要回家来了,为什么背着她偷人的廖新华也不掩饰一下呢?
如果他早点让这个女人离开这个家里,她也不必问出这难堪的一句:“她是谁?”
这个被他允许进入他与她的卧室,并躺在他与她的床上欢笑的女人是谁?
“她是我的女朋友。”廖新华回答她道。很正常,很光明正大的口气,没有一点儿心虚。
女朋友?庄美玲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廖新华是介绍反了吧。
然而此时此刻,那两个人仍旧躺在床上用亲密的姿势拥着,而自己站在旁边倒真像是一个想介入两人之间的第三者。
“那我呢?”她不想这样问,因为这样问出话来的女人太低贱了。可她很想知道,如果那个女人是他的女朋友的话,那自己算什么。
“你?你是我的室友啊。”廖新华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他耸耸肩膀补充:“同时也是我的床友。”
“噗哧。”旁边的女人被逗笑了出来,那轻轻的笑声如同世界上最尖利的锋刺,一根根像暴雨般的扎所进庄美玲的耳朵,刺破她的耳膜,再顺着皮肤肌理穿透她的骨头与神经。
庄美玲毫无血色。
她多想晕倒。可是她仅剩下来的最后一丝尊严告诉她不能倒下。
她不能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变得如此的可怜。
哪怕廖新华已经把她踩在了脚底碾成了粉末,她也不能放任自己成为无用的垃圾。若是没有这样的坚持与底线,她也没办法一个人长大至今。
哪怕内心再脆弱,哪怕已经遍体鳞伤,她也一定要活下去。
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