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品。”
朱平安在旗纛庙前挥手,令人将早已准备好的三牲祭品抬过来,向旗纛庙献上祭祀。
很快,扎着大红花的牛头、羊头、还有猪头,便被人抬到了祭台上。
在观看誓师大典的人群中,除了徐海派来的探子,还有汪直那边派来的倭寇探子。
比如,人群中两个酒楼跑堂小哥打扮的人就是汪直安插在绍兴城的探子。
他们整个酒楼,上到掌柜掌勺,下到跑堂都是倭寇,他们这个酒楼就是汪直伙倭寇开的。
倭寇将酒楼开在绍兴城,不图赚钱,图的是打探消息。
尤其在浙江推行十户门牌保甲法后,这种全员倭寇、可以互相掩护的据点,更难能可贵了。
一个跑堂小哥嘴里叼着一根稻草,一个跑堂小哥手里拿着一块抹布,两人皆依着墙角,指指点点的看着,跟周围人融为一体。
“看来朱平安这厮是动真格的了,真的要对咱们下手了,不是装腔作势。”
一个倭寇咬着稻草,一边警惕的看着左右,一边小声的对同伙说道。
“哼,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不过,这样也好,这次将他们大败,他那个劳什子十户门牌保甲法就不攻自破了,咱们挟大胜之威,看看浙江还有谁敢遵守十户门牌保甲法!”另一个倭寇哼了一声,冷笑道。
“嗯,有道理,他朱平安在全城贴通告,到时候咱们打败了这厮,咱们也在全城张贴通告,上面就写:谁遵守十户门牌保甲法,谁就是找死!再按一个血手印,呵呵,到时候,保准没有人敢遵守十户门牌保甲法。”
叼着稻草的倭寇深以为然,颔首不已。
“我有点想不通,朱平安这厮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对咱们宣战?他要是偷偷摸摸的下手,保不齐,一开始还能取得点成绩,他这样大张旗鼓,除非咱们一个个全都是聋子瞎子才会不知道,咱们既已得知,肯定会有所准备啊!咱们做好准备,他还想取胜,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另一个倭寇有些不解。
“或许他也知道不可能取胜,所以故意造出声势,至少他是第一个敢于向我们大举进攻的朝廷命官,象征意义多高啊,这样他向上面汇报的时候,场面也好看,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嗯,我想想,哦,想起来了,叫虽败犹荣。”
叼着稻草的倭寇想了想,揣测道。
“嗯,这么说,也说得通,这些当官的真是该死,为了他们自己的乌纱帽,一点也不把人命当回事。以前听说书的讲,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想到,现实还真是这么操蛋。”
另一个倭寇吐了一口痰,不屑的骂道。
“行了,自古以来,当官的不都是这德行嘛,咱们管不了这么多,管好咱们自己,只要跟着徽王吃香的喝辣的,有娘们睡,这样就足够了。”
叼着稻草的倭寇扯了扯嘴角。
“呵呵,你说的有道理,走,不用再看了,咱们回去把这个消息传到沥港,昨天咱们偷偷揭了一张告示,传回去就得了十两银子的赏钱,这次肯定也能得一笔赏钱,晚上可以去落红院找个姐儿,好好快活快活了。”
另一个倭寇催促道。
“走。”
叼着稻草的倭寇点了点头,然后两个倭寇不着痕迹的从人群中离开
“祭旗!”
朱平安继续进行祭祀大典。
朱平安亲手将浙军军旗从旗纛庙中取出,庙祝端着一碗热血上前,朱平安将手指伸到血碗中,将血液涂抹在浙军军旗上,庙祝唱“以血祭旗,所向披靡。”
这就是祭旗环节。
这碗血并非三牲的血,而是倭寇俘虏之血,从大牢里提出来一名恶贯满盈的倭寇俘虏,当众斩首,取其血以祭旗。
这名倭寇恶贯满盈,经过审讯供认,以及其他倭寇检举,其所犯罪行,凌迟处死都不为过,杀害百姓不下十人,当人夫面奸人妻,当人妻面虐杀人夫,还将襁褓中的婴孩刺穿于倭刀之上,最后又将人妻凌辱致死;被其糟蹋的妇孺,还包括七十余岁的老太,真是丧尽天良
如此恶贯满盈、丧尽天良的倭寇,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所以,趁此机会,朱平安令人将在旗纛庙前当众宣读了他的罪状,斩首示众。
“杀的好!所有的倭寇全都砍头了才好,这帮禽兽不如的家伙不配活在世上!”
“恶贯满盈的倭寇,终于为他的罪孽受到惩罚了。”
“各位老少爷们,倭寇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可不要通倭,不要当汉奸,不然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大家可都要遵守十户门牌保甲法啊,不要以身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