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第四道,第五道……直到第七道,皇帝耐心告罄,差点要当朝下旨,免了沈越这乱臣贼子的官,下令诛杀,却不料朝中还有人为说情包庇这厮。
皇帝高站九龙台上,冷眼看着底下为首跪着的承恩公一干求情臣子,心里恨的吐血,照道理这人不该是最应该帮着自己的人吗?结果竟是当朝与自己唱反调维护个外人,简直可恨!
看着朝堂内跪一半站一半的诸臣公,皇帝深呼吸,终是被逼妥协退了一步,却把这些恨与气全暗暗记在了心里,记在了沈越头上,端坐回冰冷冷的九龙椅上憋屈一挥手。
“呵!终日忙忙只为饥,才得饱来便思衣,哈哈!发加急金牌令箭,内监为钦,周虎酌升一品,为忠勇大将军,赴北地暂代统军一职,令沈越速归,若是不从,尔等替朕好好问一问他,可知君?可知臣?可知这天下是谁人的天下!”
“臣等遵旨。”
其后,前线战事胶着之时,这一队人马快速抵达,如此一来拖字诀是不成了,在大帐之中,沈越见了来人,自然是看到了这催命的令箭。
见对方风尘仆仆,沈越打发他们下去休整,来人身处军中,见沈越威望颇深,令行禁止,虽气愤倒也不好妄动,防备着暂时下去休息。
沈越属下众将闻讯再来,纷纷聚于帅帐。
知晓事情始末,知道他们效忠的帝王竟还问出那样的话,一个个身上血污都来不及洗去擦净的将领纷纷变脸。
“什么狗屁的金牌令箭,这怕不是催命的吧!”
“大将军,末将也觉着此事非常不对劲,越是催,您怕是越不能回,且大战之际,一军如何能没有主帅。”
“呵,如何没有,没见着人家这一回连接替我们大将军的人都来了么。”
这一声出,有那脾气耿直的先破口大骂起来,“草,这厮莫不是来抢功的?大将军您万万不可上当!”
“他娘的,当日这些人舍了京城,舍了百姓,舍了半壁江山只顾自己逃,如今眼看着北地即将收复,这些窝囊废倒是一个个的冒出来了,还抢功,真不是东西!”
“就是,就是,大将军您不可中计心软。”
沈越心暖属下们的忠心与爱护,可时至今日,拖是不可能了,如何决断,着实为难,忠与仇,如何选?
如何选?
见他犹豫不决,下头一众急了。
生怕他们这位只会打仗的大将军不懂内里凶险,不懂朝廷倾轧的厉害,毕竟他还年轻嘛,有那年长性急先忍不住。
一沈家军出身,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曾经没少得沈越之父提拔维护的中年儒将关切劝解,“大将军,您莫要心软,也莫说卑职莽撞,无论如何,这京都您定不能回。”
“对,不能回!”
众将群情激奋,当然也也不是没有冷静的。
“都闭嘴,内监还没走呢,这些话传出去,岂不是让大将军越发难做。”
“屁!”,一位身穿赤亮铠甲的黑壮威武先锋将许达,气的拍案,直接拔出腰间染血的腰刀愤怒道:“晦气玩意,某这就去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徐成风见这莽人提刀就走,暗道鲁莽愚蠢,赶紧呵斥阻止,“许将军且慢,现在杀了内监等同造反,你是想把大将军推上万劫不复之地吗?”
许达被训,又气又恼,又得沈越制止,心中再不甘,也只能气呼呼的怒骂狂躁。
“啊!一群狗娘养的玩意,太他妈的窝囊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狗屁的金牌令箭倒是一道道不要钱一样的往军中送,上头那些人到底想要干嘛?”
“许将军,息怒。”
一声声的愤慨,得沈越劝解,许达这才勉力压制心中翻涌怒海,气呼呼的嗖一下收刀入鞘,一把坐回案后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