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钱宗闻言,故作不解,“什么事?”
黄丽瑾急的跺脚,“哎呀爹,您别跟我装傻,就是昨晚我跟您说的那粮食的事!”
“粮食的事……”,说起这个,黄钱宗就头大,依着女儿,一次性要把泰半身家都无偿送出去,不说乌堡中还有这么多人口以及族人要吃喝,便是没有,这乱世不知何时方休,他如何敢?又如何舍得?
“瑾娘啊,自打你上次落水醒来,为父看你就不大正常,先是要爹收拢生意,家产银钱全换成布匹盐粮,而后又让爹返回族中祖地建立这硕大的乌堡,这些也便算了,你口中一切说的都应验了,因着你的提醒,爹家产保全,族人也有了依附,爹很庆幸我儿的聪慧机敏,爹都记着我儿功劳,可前头你背着爹冒着危险偷偷跑去扬州,今日又莫名其妙的催爹捐献家产,瑾儿,你实话与爹说,你到底要作甚?”
“爹,女儿都是为了您,为了我们黄家好,绝不欺您,而且您自己也不说了么,女儿让您做的事情,像这乌堡,像是把家产全提前换成粮食布匹等硬通货,眼下看来是不是都是对的?既然是对的,爹,您就再听女儿一劝,把外头那些秘窖粮食都捐出去,您若放心不下家里,女儿愿替父分忧亲自去,咱们呀,把粮食就捐给镇北将军沈越。”
“不是瑾娘,那么多粮食可不是开玩笑的,且我们身在山中早不知外头情况,你怎地对外头了解的那么清楚?又怎知镇北将军就是沈越?还非要在这个时候把那么多粮食捐给他,还要亲去?瑾娘别胡闹!”
“爹,这怎么是胡闹呢!”,见亲爹寸步不让的顽固样,黄丽瑾没法子了,只能故技重施。
“好吧,事到如今女儿也就不瞒着您了,爹,女儿其实又做梦了,就跟当初女儿梦到陛下出京,胡狄大军冬日洗掠我大靖一般,女儿梦到此刻封州城危,被陛下亲封镇北将军的沈越率部驰援,封州正是缺粮之际,爹您不是做梦都想改换门庭么,沈越此人,年少将军,意气风发,将来必定贵不可及,我们要是在这节骨眼上投诚助力,爹,我们黄家便可一飞冲天!爹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时不下场,时机过了可再寻不得,您得知道,自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爹!”
黄钱宗倒吸一口气,心中澎湃鼓噪又有犹疑,看向女儿,双眼锐利,“此话当真?”
黄丽瑾重重点头,“千真万确!爹,女儿如何会骗您,只有您好家里好,女儿才会好,这个道理女儿懂!爹,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加紧,万不可让别个有心人赶了先,要不然咱们便真成了锦上添花了。”
“嘶!”
看她爹还在犹豫,急不可耐的黄丽瑾奔上去拽着亲爹的胳膊摇啊摇。
“哎呀爹,您就答应吧,就当女儿求您了成不,您要实在不放心,这样,咱们只动封州附近秘库,先捐那一部份,您也先观察观察,这位沈将军值不值得您谋划,若是觉得好,咱们再动后续如何?”
黄钱宗不由心动,“先捐一部份试试路?”
“对,先捐一部分!”
“那成,爹就再听我儿一回。”
“太好了爹,谢谢爹,女儿这便动身。”
黄丽瑾心中大喜,得了想要的,提起裙摆转身就要跑,却被黄钱宗及时叫住,“等等。”
黄丽瑾回头,“爹还有事?”
黄钱宗摸了摸鼻下短须道:“既事关我黄家改换门庭的大事,自不是你个小姑娘出面就可以的,爹随你一道同往。”
“额,爹,您不怕危险啦?”
黄钱宗朗声大笑,“哈哈哈,我儿得天爷多次眷顾示警,你这般娇滴滴姑娘都不怕,爹怕什么,为了我黄家的未来,这点险只得冒一冒,再说爹又不是不带护卫。”
“成,爹,那我们即刻出发别耽搁了吧。”,也免得被人捷足先登,万般功劳都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