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彭城外的胡兵溃逃后,几万残兵奔逃西进,全涌向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封州,封州本就受困多时,里头人困兵乏,粮草早就消耗一空,彭城受挫后胡兵意欲扬威泄愤,对封州下手越发狠辣。
“封州留守军士五万之多,民众数万计,敌人攻势越发凶猛,几经受困,眼下已是弹尽粮绝,今晨刚收到斥候拼死送出来的求援消息,瑶光,若封州再无粮草,不用敌人再进攻,不待我率兵驰援赶到,城自破,那时必定生灵涂炭,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帮什么呢?”
李瑶光也疑惑了,身边程塑眼里同是疑惑。
“是啊沈将军,我儿年纪尚小,孤身一个,还是女子之身,便是有些许孤勇,也不是那般多胡狗对手,能帮到您什么呢?”
“程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让瑶光去前线杀敌,而是……”
沈越也知,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很过份,可为了受困的万众生灵,他还是深吸口气,抱拳对着李瑶光郑重一揖到底,厚着脸皮开口。
“瑶光,这么提及你的隐秘我很抱歉,但眼下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程大哥押运之粮草如今藏在泗水,眼下调运已然来不及,大军挺进,哪怕不做军策计划急行军,一应辎重也需耗费些时日,然,封州军民等不起。
为了解封州万万黎庶,我想请你帮忙,可否冒险为万万黎庶用一用你的术法,帮忙先运一拨粮草赴封州救急,放心,不让你独去冒险,我会派百骑高手护佑,你们一路轻装简行,八百里快骑,换马不换人,用不了两日功夫必能抵达封州,到了以后,如何入城,如何解释粮食来源,自有随去的人解决,无需你操心,且跟随之人都是自幼跟着我父与我的亲信,绝对可信。”
原来所求是这般,李瑶光了然。
边上程塑闻言,心里是不愿意的,自家孩子自己疼,他难得自私,不仅不愿,甚至还懊悔当初跟沈越说的太多,眼下竟是想也不想就拒绝。
“沈将军,兹事体大,我家孩子年幼,怕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您还是另寻高明吧。”
“程大哥。”,沈越没想到,正主没说话,自己先被长辈拒了,忙看李瑶光求助,“瑶光,你的意思呢?”
她的意思?
被两人齐齐盯着,李瑶光苦笑。
“沈越,我虽会些常人不能及之术,可五鬼搬运,鬼的能力也有尽时,依你所言,封州万万人,我饶是累死五鬼,所运粮草也是有限,如何解得了燃眉,怕也是杯水车薪啊!而且你不说,粮食在泗水么,便是此刻立马转道泗水,再从泗水转去封州,期间再是轻装上阵,所需时间也不短,如何赶得上?”
沈越急道:“这个无妨,我也知力有穷时,也不敢奢望一次把粮食运去,只求这杯水车薪把先前为吸引敌人运抵彭城的面上那些送去封州,稀粥薄汤,能吊住城中将士百姓性命五日便可,五日之内,我必率援军抵达,泗水粮草我已派人去运,待到封州困城之局解,那边的粮食也就陆续抵达。”
话到这份上,为求李瑶光答应,沈越甚至放弃了一直以来的骄傲与自持,声声恳切。
“瑶光,我知这事勉强,可关系万万黎庶性命,那五万将士镇守西北防线多年,出西关时二十万,在北地盘桓浴血厮杀,留存这些至今实乃不易,我大靖也再失不起这般精锐之师,这回算我求你,帮帮我,成吗?”
话到这份上,她能说不成吗?
看着边上姨父一直对着自己摇头,再看沈越一双写满恳切的眸子,最终,李瑶光还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