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已随黄成龙下到河岸,一声呼哨,躲在桥洞下得一艘盐船快速摇了过来,靠在了石阶之下,沈落石几个飞身一纵,已稳稳落在盐船之上。
黄成龙伸手推开船舱,沈落石三人鱼贯而入,一阵扑鼻的酒肉香熏得沈落石一阵晕眩,几乎晕倒。
“属下神厨史胖子恭迎教主大驾!”一个油乎乎的独手大胖子,正挤着满脸肥肉恭敬的笑着立在舱内,鬓边的头发已是一片花白,看来沈落石杳然一去,留下他独自支撑断刀盟在纷乱江湖辛苦维持,确实是一件费心伤神的事。
“好味道,胖兄果然好手艺!”沈落石大马金刀坐了下来,也不客气,捡起一只烤猪腿,大口的咀嚼起来。
其余几个在他的指点下,也纷纷落坐。
沈落石,史胖子,黄成龙俱是一些江湖下层粗人出身,也不讲究规矩,恣意纵横着吃喝起来,世家子弟的丁虹看着几位粗人黑手在桌上菜肴间纵横,饮食一贯讲究的他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下手。
倒是自幼常年行走江湖的小红身手矫健一些,伸出一双细嫩的小手,灵巧的几下抓挖,热气腾腾的鲜嫩细肉纷纷落在丁虹面前的碗里。然后顺手拽过一张二尺大饼铺开,将抢到的未受黑抓侵袭的嫩肉小心翼翼的卷在大饼里,一拧两半,一半递给了丁虹,另一半塞进嘴里咬了一个角,慢慢细嚼起来。
丁虹皱了皱眉头,这可是小红的手亲自出手弄的,就算有些不洁不雅,他也不好意思推脱,只得接过了半截卷肉大饼,小心翼翼的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生怕滋出的油腻沾污了他的雪白绸衫。
等二位俊男美女,慢慢消受了半张卷肉大饼,已经饱得直打嗝,不得不饮用一些酒水顺下去,方才舒服了一些。
而其余三位大哥已经将桌上叠放的一叠大饼消耗殆尽,几坛老酒已见了底,随手丢在了一边,沈落石本就一身泥土的衣服,又玷污了许多油污,更加肮脏不堪起来。
沈落石却毫不在意,依然将一双油污的黑手捏着自己的衣襟拼命的擦拭一番,方才叫了一壶浓得发黑得俨茶上来。
端着漆黑碗边的大海碗慢慢的饮用起来,开始跟神厨史胖子,盐枭黄成龙询问一些他离去后的江湖之事。
“沈大哥,你们久别重聚,一定有很多话要讲,我先陪丁公子到外面吹吹风”小红识趣的找个借口,拉着丁虹悄悄退出了船舱,断刀盟的人谈论事务,他们两个外人最好还是回避一下。
……
“黄兄,那些集镇愚民是怎么回事?”沈落石沉默良久,将话题直接拉到眼前的疑虑。
他没有问史胖子断刀盟的事,也没有提江湖的事。他没有问,史胖子也没有主动回报。
离开三年多了,有许多事他想知道,也需要了解,但他们却有意避开了这个话题,因为提起江湖事,必须要提到花如雪,萧秋水,叶飞燕,王小丫,而她们却是沈落石心中最不愿触及的痛,沈落石不提,史胖子更不会主动揭开老大心里的疮疤。
“何止这个小镇,崂山周围五百里地界,所有的城市集镇乡村,俱是一些受七道人蛊惑的无知愚人,简直不可理遇。”黄成龙提起这些愚民,一脸不屑。
“哦,也就是说,如果我沿着那条路走下去,休想从沿路的饭馆店铺买到一粒食物?”沈落石听出了黄成龙话里的意思。
“不错,这些愚民,受崂山七道人几十年的蛊惑,早已将他奉为神仙,听说有人要对他们心中的神不敬,又怎会提供食物给沈教主?
如果不是七道人顾及江湖颜面,极力约束这些愚民,恐怕他们早已拿起菜刀,铁锹,木棍之类,将沈教主围困在集镇,一场屠戮在所难免!”黄成龙脸上露出一丝庆幸。
沈落石也不禁有些后怕,如果这些无知愚民一旦围攻上来,自己又该如何处置,杀还是不杀?
拔刀杀戮?他们不过是一些不懂武功的愚民。
不出刀杀戮?他们却是一群手指利器的暴徒,瞬间可以把自己砍成烂泥。
“所以你们另外安排一条水路,一条可以直接绕道崂山脚下的水路。”沈落石赞赏的看着两位属下,满意的笑了。
“不错,水路虽然要出海绕行,多走一些弯路,却一路饮食无忧,而且沿海一带大多数都是我们盐帮地盘,大教主也不会受到无谓的骚扰,可以安心养足体力精神挑战七道人。”黄成龙急忙解释道。
“海面之上不是海霸的地盘么?崂山七道人与海霸又是一系,怎会允许黄兄盘踞山东沿海?”沈落石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盐枭。
“哈哈哈,我山东盐帮,掌握着天下盐业的三分之二,中原各镇节度,哪个不是我盐帮的盟友?有人敢打击本帮,便是断各路官府节度的财路,无异于自寻死路。
何况海霸帮众俱是网络海外扶桑的有些亡命之徒,只能在官府薄弱的东南沿海活动,如果太靠近中原一带,必然引起朝廷重视,一旦出兵围剿,他们必是死路一条。
一个江湖帮派想要崛起江湖,必然要与官府捕快相互勾结,利益同盟。最大的忌讳就是与官府为敌,断送官府财路。
山东一带江湖,已在七道人震慑之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