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交易里,洛楚易并没有露出什么致命的破绽,甚至表露出来的意愿都是好的,怎么就能直接使他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那些站在洛楚易身后的亲信弟子脸色与洛楚易一般难看,有几个人——尤其是出手偷袭洛楚易的那四人——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恨。
潘汉易冷笑道:“十多天后仙使就将降临,嘿嘿,掌门,这话你如今也就对不知根底的外人说说罢了,哪个弟子还会再相信你?十多天后仙使就会降临,你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吧,就为了你这一句话,我们在这里苦挨死守了一年多,两千多弟子阵亡!你还想要骗到什么时候!难道要把让所有的广阳弟子都死光你才会开心,才肯罢休吗?”
“师弟,你听我说,我……”洛楚易虚弱地挣扎辩解,但潘汉易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够了,掌门,我已经听你说得够多了!我不想再听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也不再想知道了!赵师弟,敲钟,聚众,今天就让所有弟子都认清楚咱们这位掌门人的真面目!让大家都看看,都知道,我们这位千挑万选出来的掌门是如何想把我们所有广阳弟子在这里困死的!”
“师弟,你们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做!”洛楚易全然没有半点掌门应有的气度,只是苦苦哀求,“你想做掌门,我让位,你来当就是了,可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是在害大家!你……”
“够了!”潘汉易怒容满面,“小人,你真是个小人,当初师父怎么就没看出你这无耻来!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抢你这个掌门位置吗?我是为了整个广阳派的存亡,是为了所有广阳弟子的性命!赵师弟,敲钟!”
“是,师兄!”潘汉易身后一人走出来。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方脸汉子,浓眉大眼,模样甚是英武,从潘汉易与洛楚易对峙开始,就一直站在潘汉易身后,而且是最靠近潘汉易的位置上,这样一个要害位置不是绝对亲信是不可能站的,就好像洛楚易身后那四人,都是离洛楚易最近的,也是他最亲信的人,所以才会没有任何防备。
那赵师弟先走到洛楚易身旁,鄙夷地啐了一口,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洛楚易哀叫:“赵师弟,你等一下,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你让我把话说完,到时你们还想敲钟的话,就随你们!”
可那赵师弟却充耳不闻,几步便走了大殿。
潘汉易又道:“先把掌门关起来,等把事情公之于众,再请诸位长老做主处置!程亦仙,方虚仙,葛翁仙,刘辞仙,掌门还是由你四人看押,可以吗?”
那四个制住了洛楚易的弟子相视一眼,齐声道:“弟子谨遵师叔之命!”这态度俨然就是拿潘汉易当掌门了。连雍博文这个外人也能看出来,这录影一出,洛楚易便已经注定倒台,更何况本门中弟子对这其间的纠葛恩怨更加清楚。
“还有这位雍道友,也请他与掌门一并去歇息吧,等处置完了派中事务再说!”
潘汉易扫都不扫雍博文一眼,直接就要把人给押起来。
雍博文本来一直沉默旁观,原想着这是广阳派内部事务跟他这个外人没什么关系,不管谁上台当权,到时他再重提那个与洛楚易达成的条件,至多是寻回剑匣后多给广阳派些好处也就是了,哪曾想这旁观有风险,躺着也能中枪,这位潘师弟倒是威武霸气,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接把他给收押了,这算什么?前掌门同党余孽?
“请等一下!”雍博文连忙出声,打算撇清一下关系,至少得先有说话的机会才能扭转局面不是?
可潘汉易却一甩袖子,理都不理雍博文,转身就往大殿外走去。
咣,咣,咣……
悠扬沉亮的钟声响起,一声接一声地传进来,洛楚易本就死灰般的脸色便更难看了,有些向着死人脸的方向发展。
那四名弟子上前一人抓一手一脚,抬死猪般拎着洛楚易就往殿后走。
另有两名广阳弟子走到雍博文近前,冷冷道:“雍道友,请吧!”这两个弟子却是潘汉易身后的。
反抗无意,别说打不过这么一大帮人,就算能打过,也没有什么意久,广阳堡外面可是成千上万的妖魔,他人生地不熟,就算能闯出广阳堡也是一个送死。
雍博文无奈,只得按照指示,跟在那拎着洛楚易的四人身后,转向殿后,自一个小门走出大殿,沿着曲折幽深的林间小路向前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处山洞。
山洞颇大,两侧洞壁都凿有小洞室,一个挨个,上着铁门。铁门都是紧锁着,也不知里面都关了些什么,或许也有可能根本就是空的,雍博文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这洞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怎么也不像是关着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的样子。
一行人一直走到洞内最深处,方才把打开最里面的一道铁门,将洛楚易和雍博文都关了进去。
六人转出去,旋即将铁门紧紧锁住。
雍博文上前摸了摸铁门,就听被扔在地上的洛楚易道:“道友不必费心思了,这洞窟原是用来关妖魔的,设在法术禁制,破门出逃就不要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