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比康夫脸色大变,返身就往酒店里跑。
那两个法国人被吓得目瞪口呆,直到那空中的杂物与和尚开始依次坠地,其中一个和尚落到只有距离他们不足十几米的地方,摔得四分五裂,鲜血溅到了他们的鞋上身上脸上,才如梦方醒般发出尖叫,相互掺扶着往远离酒店的方向逃去。
这一声惊动了整个酒店。
原本因为生意冷清而显得懒懒散散的酒店员工纷纷如同豹子般跳起来,往往楼梯口和电梯方向集中。
野比康夫一气跑到前台,抓起电话,播通保全中心,大声问:“十五楼怎么回事儿?”
电话那边传来惊慌的声音,“那个雍博文,已经打过半条走廊,刚才他挥着竹杖横劈了一计,结果把墙壁都打穿了……”
野比康夫恼怒地道:“现在情况怎么样?雍博文人呢?”
“还在打,十四楼和十六楼的大师们已经赶过去了,天啊……”
话筒里的惊呼声未止,就又是轰的一声巨响,似乎整个酒店都随之震动了一下,酒店外面很快就有更多的杂物与和尚坠下来。
“大师们顶不住了,他们在往后撤,雍博文有追着他们打,已经进入十四楼!”
保全中心的保全已经被惊到有些语无伦次了。他们只是些真言宗的最外围弟子,虽然也会些小法术,但比起真正的法师来还是差得远,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高级别的法师间战斗,在惊叹于双方非人般的破坏力的同时,难免会产生因之而来的恐惧情绪。
“该死!”野比康夫摔上电话,心中有些后悔。当时雍博文明明没有起疑,或许他应该先稳住他,等待总山本的高手赶到后再动手。那个家伙虽然一直没什么出彩的表现,可毕竟是正牌的大天师啊。野比康夫的级别不够参加那一场晚宴,要是他有机会见识到雍博文单挑日本法师协会的年轻精英,就不会如此草率的做出安排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野比康夫只恼悔不到一分钟,就开始琢磨对策。
从刚刚发生的战况来看,楼上那些真言宗和尚未必就能挡住雍博文。毕竟只是些外门弟子,跟总山本的正牌高手还是没法比,挡不住一个国际级高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野比康夫已经把这位雍大天师上升到国际级术法高手的高度了。
他很快就想起一件事情来,招呼几个正匆匆跑向电梯准备上楼参战的服务生。
这些服务生都是真言宗的外围弟子,攻下酒店后,统一伪装成服务生,一方面是为在这里休息的真言宗和尚打掩护,另一方面是做成这里一切安全的假像,吸引那些落单的法师前来自投罗网。以这些外围弟子的战斗力,即使上去了也根本没有参加那种程度战斗的能力。
不过,现在已经是科技时代了,科学的技术完全可以弥补个人实力的差距。
野比康夫领着七个服务生乘着货运电梯下到酒店的地下储藏室。
那里有正合他们用的东西,来自中国的术法武器,尤其是在此次战斗中大出风头的破法手雷,更有上千枚之多。
这些都是日本法师协会囤积在这里作为战备物资的。只不过留守酒店的法师们在真言宗的进攻下崩败的太快,几乎全军覆灭,连能逃出去的人都少得可怜,自然也不会有人想到要把这些战备物资带走了,结果全数落到了真言宗手里。
只不过真言宗的和尚们自诩为法术正宗,斥这些术法武器为邪门歪道,扔在这里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使用,甚至打算在战争结束后,统一把这些价格高昂的武器销毁。
现在,野比康夫要让他们派上用场了。
“让你这个中国的大天师也尝尝你们中国自己制造的术法武器的滋味吧!这就叫自食恶果,自作自受!”中国话流利异常的野比康夫很喜欢在说话的时候加上两句成语,而且大多数时候用的都很正确。
带着七个服务生全副武装一遍后,八个人肩扛机枪,满身子弹带,腰间挂满了手雷,俨然就是一个准备出去打劫银行的小型匪帮。有了这些强力武器,八人信心大增,迈着自信地步伐,排着队走出地下室,一路上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野比康夫带队回到大堂,重新播通保全中心,劈头就问:“雍博文现在到了几楼!”
“已经到八楼了,简直就像在赶鸡一样。”
保全中心看着监控摄像画面的保安说话的语气已经从颠三倒四的狂乱向着有些敬畏甚至崇拜的方向发展。
“一个人啊,他就一个人,拿着根竹杖,不停地在打,还往外扔了好多符纸,那应该是符纸吧,刚开始的时候,大师们还能顶得住,现在就是不停地在退,不,是在逃跑,几乎没有人敢回头跟他对手了。啊,有几个从四楼上去的大师拦住了逃跑的其他大师,他们在说话!他们冲上去了,啊,他们被打倒了,真惨啊!领头那位大师我认得,是福冈县松岩寺的主持大师,听说在总山本还进修过好几年,整个人都被一杖子给打扁了,贴在墙上一直掉不下来……”
伴着保安电话里近乎呐喊的述说而不停响起的,是一声接一声的轰轰巨响,仿佛是什么无匹怪兽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前进,每前进一步都会将拦在它前方的渺小存在统统踩扁。
“跟我上!”
野比康夫扔下电话,挥手大喊,带着那七个全副武装的服务生冲进电梯,登上八楼。
电梯门打开,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有烧焦的味道,有火焰的味道,有鲜血的味道,甚至还有屎尿的味道,混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冲进鼻子里,便直接把刺激传到了喉咙传到了胃,引起一阵阵不舒服的干呕。
惊慌失措的呼喊惊叫隐隐传来,其间夹杂着或大或小的的爆裂声,震得整个楼层都在不停地嗡嗡回响。
野比康夫紧张得浑身微微发抖,运了运气才大喊一声,冲出电梯,步入八楼走廊,然后声音嘎然而止。后面的几个服务生惊疑不定,相互壮着胆,战战兢兢地蹭了出去,第一眼就看到呆若木鸡地野比康夫,第二眼才看清走廊里的情形,然后就同样呆住了。
走廊里没有雍博文,只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就已经下到下一层去了。
现在,长长的走廊里只有和尚,缺胳膊断腿的和尚,满身鲜血的和尚,肉饼一样的和尚,四分五裂的和尚,横七竖八地从走廊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