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袁洪和徐锦光勾结,随意将徐锦光放进雲天小区开始,任清崇就盯上了他。
在他的默认与暗示、陈定的明面打压下,袁洪这个司机被更换。换他的理由很正当,袁洪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暴露。
徐锦光在省台多年,一直紧紧盯着省台台长的位置,早些年就曾发生过台长候选人出意外受伤遗憾落选的事。
任父让任清崇注意的就是这个。
他不是没有想过徐锦光会对自己动手,原本他是想打算借此机会反将一军,将徐锦光彻底从他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幸运的话,还能顺势收拾一下年勋和徐锦耀。
所以任清崇并没有主动采取什么措施。
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无法解决这件事。
但他没想到的是,会牵连到沈玉。
沈玉:“什么意思?”
任清崇脸上彻底没了那种温和之意。
他半垂着眼,车外偶尔闪过的惨白灯光略过眼睫,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
“陈定今天替我出席一个宴会,所以没有跟在我身边。离开省台赶往酒店前,我在门口遇到了徐锦耀。”上车前一幕幕场景在任清崇脑中闪过,“他说他是来接徐锦光下班的。”
当时徐锦耀不可谓不落魄。
从被沈玉一拳打进医院,随后经历撤资、换导演,乃至后续一系列的舆论危机,徐锦耀从人人追捧的爆剧导演到人人喊打的下头男,也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
此人心肠歹毒,在圈内混久了,也早就没有了对生命和人的尊重。要说报复心,或许他比他哥更强烈。
“徐锦光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任清崇说,“无论成不成功,最后他都没机会得到他想要的,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你是说,是徐锦耀?”沈玉握紧方向盘,轻巧地避开了前面一辆车。
然而此时此刻,追溯是谁动了刹车片的手脚已经没什么用。任清崇一边打完报警电话,一边安抚地看向沈玉:“别担心,没事的。”
沈玉因为需要专注不敢扭头,所以只能通过后视镜瞥一眼任清崇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忽然笑了下:“这句话应该我说,任哥。”
任清崇的表情难看极了,愤怒之中俨然还带着一丝愧意。但就是这种完全暴露自己所有情绪的表现,才堪堪显现出一丝真正的人情味来。
“别担心,没事的。”沈玉重复着任清崇的话,“你都说是徐锦耀干的了,那就不算是你连累我。”
任清崇微怔。
沈玉说:“而且……我也不怕,任哥。”
车窗没关,高速之下,细小的风也变成了咆哮的狂风。沈玉的声音被吹得断断续续,但又十分清晰地传入任清崇的耳中,“我原本是怕的,但是……回头看见你坐在副驾驶熟睡,我忽然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