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心能叫石头落泪,他开始锲而不舍,不计时间成本的追求方式。
老天不负辛苦人!匡同新没几天就发现,姑娘的家庭不一般。每天,从英语之角出来,几个明显气质高贵的男女,都是回到别墅区。别墅区门口,有持枪的岗哨。能住在这里的,绝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一发现,更加坚定了匡同新追求目标的决心。
这天,姑娘退群早些,那些习惯团围在身边的人没跟在她身边。匡同新悄悄的跟了上去,就在离别墅区岗哨不远的小巷子里,姑娘突然转身,冷冷的:你为什么跟踪我?
匡同新张口结舌,好半天才说:我想多看你一会!
姑娘脸有点潮红:无聊……看我干什么?
谁叫你长得仙女一样!
匡同新语言流利起来,本来他的薄嘴唇就很会说。
那个女孩不爱听奉承话?特别是一位同龄的英俊男子。她的脸全红了,好看的丹凤眼泛着水光:以后别跟在我身后,别叫人误会……
这话既是威胁,也可以看成关心。说完她径自走去,呆呆的匡同新看到,姑娘到了门卫面前又转身回头看,明显的嫣然一笑。
有钱难买美人回头看,这就是莫玉凤和匡同新爱情交集的开始。
匡同新被姑娘回眸一笑,失魂落魄,在别墅区外的道路上晃荡着,好久大脑还在轰轰作响。这时,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紧接着汽车紧急刹车。司机摇开车门喝道:能在路中心晃吗?汽车来了也不知道躲?
匡同新转脸看,一辆红旗轿车距离自己一步远。没有相当身份的人,坐不了这个车。匡同新谦卑的一哈腰:对不起!
这时车里传来一位老人不疾不徐的声音:以后开车,不能耍横!
司机连忙回答:是的,莫书记!今天是怕你会议迟到!
莫书记?匡同新脑子转开圈,难道是莫老爷子?
那是四八年的年底,负责阻击增援黄百韬兵团的国军,部队已经血战了五个昼夜。彭州市东部平坦,不利于部队防守,这座孤零零的山丘,就成了敌我必争的制高点。
五个昼夜啊,弹药打完了,人打光了,阵地始终没丢。
现在黄百韬兵团,已经在碾庄全部被歼灭,增援国军退去,阵地死一样的沉寂。团政委莫建春心情沉重的迈上阵地,就要调到师部任副政委的他,心里绝没有职务提拔的喜悦,而是对阵地上的战士充满担心。
阵地上硝烟还没有散去,横七竖八的到处是交战双方的尸体,战场还没来得及打扫。看得出来,敌人已经攻进阵地,双方展开了肉搏。
莫政委蹲下身子为一个怒目圆睁的战士,擦拭脸上的血迹。看得出临死前,他是多么威猛,身边躺着四五具尸体。就在这时,就听得一声怒吼和嘁哩哗啦的扑击,一棵子弹从莫政委的发鬓边飞过。转身看,一个满身血迹的战士,正骑在一位国民党军官身上厮打。看到军官冒着青烟的枪口,莫政委明白了,要不是战士的扑击,这会自己已经倒地。
警卫员愤怒的捆绑住国民党军官,莫政委踱向前去,给半哈着腰喘气的战士敬了个军礼。战士看到他,挣扎着直起腰,回着军礼,大声说:报告莫政委,阵地守住了!报告人七连一排排长匡周吉。
莫政委赶快上去扶住他,让警卫员绑扎还在流血的伤口。这人,莫建春认识,曾经几次给他挂过勋章。
匡同新电话打到家,匡周吉马上大喊起来:那是我的老首长,我是他提升调走前,提拔的最后一位连长。
八十年代初电话没普及,但匡周吉这样的级别家里还是按有电话。只不过,电话要经过总机结转,比较周折。
莫建春的名字,是他的红旗车远去,惊奇的匡同新打听到的。那时,人们交往很简单,一棵香烟递过去,就搭好沟通的桥梁,打听点事很容易。
第二天,按父亲的嘱咐,背着一小袋红薯干去拜望莫书记。父亲一再交代,莫书记原则性强,除了苏北特产,其他东西越贵重他越不收。
莫书记再次复职后,门庭若市,有问候,也有事情相托的。已经闲居很久的他,有些不太适应。妻子华芯蕊很理解他的心情,开启了挡驾的模式,没有大事很难再进家门。
不过有个例外,凡是苏鲁交界处来的人,基本上再忙莫建春还是要见面寒暄的。莫建春在那里从事过地下党情报站,打过游击,解放战争血与火的四年,他基本是都是率领部下在那方土地浴血奋战。吃着当地产量不高的高粱玉米红薯,靠着战友们的前赴后继,才实现了毕生的理想,红旗插遍祖国大地。
他欠那块山陵起伏的荒脊大地,太多的情意,心里始终放不下去。
这几天拨乱反正的工作特别繁忙,身体很是疲惫,进家草草吃过晚饭,他就静躺下休息。
这时匡同新来了。
当听说是苏北来的,还是老部下的孩子。莫书记马上坐起身,安排客人进来。
一心想做到上面有人匡同新,跨进这个小院,真是一子落地,全盘皆活!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