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他自作自受,哪有脸再生气。
前几十年他愧对媳妇儿,后来又愧对孩子,他没有说过对不起,这时候也没资格要媳妇儿和孩子跟他说对不起。
不知道这算不算扯平,但是,就这样吧。
当爹的哪能跟孩子计较。
盛忠远的软化是一家人重归于好的机会,盛遂禾知道最难的地方已经被岁岁攻克了,剩下的就是慢慢化解爹的郁气。
毕竟爹上辈子可是得了抑郁症的,有过前科,这回便不能叫爹一个人憋着。
牛车赶到邮电局的时候,盛遂行去打电话,爹哪儿都不去地守着牛车,盛遂禾就拽着娘和弟弟们去给爹买礼物。
爱虽然说不出口,礼物却能送的出手。
大概半个多小时,娘几个才大包小包地回来,盛忠远的眼角余光早就瞄见了,只是等人快走近的时候却盯着地,没开口说话而已。
岁岁手上抱着个什么东西,用纸包包得严严实实,倒腾着小短腿欢心雀跃地朝他跑过来。
“爹,爹!”
盛忠远看过去,见他原本瘦瘦弱弱的,现在却被裹成了胖乎乎的小熊,还跑得这么快,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行了行了,慢点跑。”
“爹。”岁岁已经跑到跟前了,两边脸蛋泛红,眼里是止不住的开心与欢快,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盛忠远手上。
“介系窝给爹买哒,嗦对不起哒礼物。”
以前都是盛忠远给别人送礼,很少自己收到礼物,况且这还是孩子送他的。
这真是人生第一回。
“爹快打开。”岁岁抱着盛忠远的腿,迫不及待地喊道。
“你还知道买礼物。”盛忠远好似不赞同地说了一句,眼睛却有些湿热,被岁岁扭来扭去的催促弄得心里也期待起来,粗粝的手指找到绳结,三下五除二就拆开了纸包。
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小家伙又会送什么给他?
纸包打开,里头露出了码得整整齐齐的云片糕,气味香甜,白白糯糯,看起来就十分可口。
盛忠远低着头,看见趴在他膝盖上的岁岁咽了下口水,小家伙笃定道:“爹,介个香香哒,肯定很好次。”
看看这小馋样,是看见人家买云片糕的就走不动路了吧?
盛忠远撕开一小块喂进岁岁嘴里,没好气道:“你是给你自己买的吧。”
“系给爹的!”岁岁嚼着云片糕模糊不清地说话,撕下一点云片糕也踮着脚朝盛忠远嘴里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