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头被抬到了另一个房间,由大儿子和大儿媳照顾着。
夏仁安顿好老姜头,刚要出去,姜家老大叫住了他。
“夏镖师,我弟弟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
夏仁还没有查清事情之前,他也不想说太多。他说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伙贼人。那帮人武功高强,我们好几个人都受伤了,小姜也被打成重伤。送回来就请了杜神医来给医治,但是他伤得太重,最终还是没有撑过去。”
姜大嫂沉凝道:“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若是病死,那也无话可说,我们拉走埋葬便是。可他是在押镖途中被人杀害的,他在镖局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就这么没了,此事该如何处置?”
夏仁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是想要钱,从当前情形来看,确实应该给钱。这也是镖局定下的规矩。
然而,夏仁只是一名镖师,在家中做不了主。
他回应道:“姜大嫂,按照镖局的惯例,镖局会给一部分银两,姜兄弟自然也不会少。”
姜大嫂面露喜色,说道:“我并非此意。哎,你这么一说,反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话说回来,我公婆年事已高,身体不好,常年需要服药。这钱是给他们买药的,我们一文都不会拿。如今药铺的药价颇高,钱少了也买不了几副。夏兄弟,这钱能给多少啊?”
夏仁见过不少女人,如姜大嫂这般的女人,他也遇到过几个。他心中虽有厌恶之情,但也不好表露出来。
“姜大嫂,这个银两数目是根据逝者平日里的表现定的。具体多少,这需要总镖头来定。总镖头不在家时,星童少爷也可以定。因为姜兄弟和我都是星童少爷的人。”
姜大嫂问道:“星童少爷和万老爷何在?我怎么未曾见到?莫非他们藏匿起来了?”
夏仁答道:“总镖头与少爷小姐在我们归来时,因要事已先行离开。待事毕后便归来,家中之事,他们尚不知晓。我们先将姜兄弟安葬了吧,暑热难耐,尸身不宜久置。”
姜老大道:“既是如此,便依你所言。先安葬姜兄弟吧。我们信得过万老爷的为人。其余之事,日后再议。”
夏仁辞别二人,来到小姜房间。
姜老二正与母亲一同为小姜更换衣物,姜二嫂和两个八九岁的孩子立于一旁。
夏仁对姜二嫂道:“小姜已逝,你若有何需求,尽可提出,此乃镖局规矩。镖局定当竭力相助。”
姜二嫂叹道:“并无他求。只求尽快料理后事。听闻镖局会给亡故镖师家属发放银子,我只有一个要求,这笔银子务必交予我公婆,万不可让老大一家经手,否则这钱恐难以收回。”
闻得此言,夏仁深感姜二嫂比老大一家更为孝顺。遂满口应承。
“这是什么?”姜老二满脸狐疑地拿着一块染满鲜血的布片,递到夏仁面前问道。
夏仁定睛一看,便认出这块布应该是从衣物上撕扯下来的。他伸手接过布片,仔细端详起来。只见那血迹斑斑的布面上,赫然用鲜血书写着“夏秋”二字。
“这东西是在哪儿发现的?”夏仁眉头紧蹙,急切地追问道。
“就在我弟弟怀里啊!刚才给他换衣服的时候,这块布条突然掉了出来。”
“好,我明白了。我出去瞧瞧,看杜神医是否已经到来。”
话音未落,夏仁已如疾风般快步离去,径直回到自己房中。
他小心翼翼地摊开手中的布块,反复审视着上面那两个略显扭曲的字迹。尽管笔迹有些歪斜,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弱之感。夏仁暗自思忖:这似乎更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莫非真是夏秋所写?可她为何要写下自己的姓名?又是出于何种缘由将这块布条交予小姜?难不成是夏秋托小姜带回消息,告知自己身陷困境?嗯,必定如此!
夏仁对自己的推断颇为自信,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感到茫然无措。究竟该如何营救夏秋呢?一时之间,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腾,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