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红薯?也行,这个能顶饱!”红薯一斤才四分钱,也能当饭吃!
“红薯我们家还有点,我想换一些牛奶还有鸡蛋,还有糯米、白面,我妈奶水不够喂小妹的,家里也没鸡蛋了!”
“你这、换不了多少啊,还是玉米面红薯,过了这个冬天再说吧!
小峪口不准去了,这几天我得让人看着,你小子,竟给我惹事!”
陈原子抓了老鳖,能换五块钱,只怕立刻会有人眼红,哪怕知道那地方危险,也会想要去冒险试试。
“三爷爷,咱们小陈庄今年的余粮,够过冬吗?”陈原子问了一句。
陈本顺被说话,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半根点上,一脸愁容。
三爷爷还不到五十岁,但感觉,像六十岁,一来是日子不好过,二来是发愁,年年粮食不够吃。
这生产队长,不好当啊,今年年景不好,不少人家里都开始闹饥荒了。
撑不过这个冬天,到了来年开春,饥荒会更多,可能真又要饿死人。
虽然,这几年,不算稀奇,但他心里,跟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
“三爷爷,我听说,隔壁小王庄在县城开了个食堂,能挣不少钱!”
陈本顺叹口气,“咱们跟人家不能比,咱们这耕地少,盐碱地多,只能种花生红薯。
花生得磨油上交公社,红薯自己吃都不够,哪有余粮开食堂!
今年县里也缺粮,就是挣了钱,也不好买粮食!”
“有钱总能买到,咱们县里没有,就去其他县、彬州、云州,总能买到!”
“瞎说,你这是投机倒把!”三爷爷瞪眼!
陈原子叹口气,这三爷爷,思想也是僵化,但没辙,这年代,都这样。
“是不是投机倒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赚钱,我们一家这个冬天过不去,咱们小陈庄,肯定要饿死人。。。”
陈本顺抽着烟,不说话了,饿死人,都是乡里乡亲,甚至本家,他这生产队长,有责任,可是,有什么办法。。。
。。。
“你个赔钱货,老子让你去吃香喝辣,天天能吃饱肚子,再哭,打死你。。。”
陈守仁一巴掌抽在大妹陈少宁脸上,那瘦弱的身体晃了下,因为胳膊被陈守仁抓着,所以没有倒地,但是嘴角却流血破了!
陈少宁抽泣着,不敢哭,只是哀求,“爹、别卖我,我能煮饭、看妹妹。。。”
陈守仁不为所动,拽着陈少宁向村外走!
“陈老大,你这是干啥,又欺负大妹!”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带着几分鄙夷说了一句。
“我打自家闺女,要谁管!”陈守仁喝的又有点多,说话也冲了。
“哼哼,我管不着,原子在队长家,估计快出来了,原子今天把小王庄的牛老三和魏七捅了,一个肚子扎了洞,一个大腿被戳个窟窿,我看,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那中年说完,也不理会陈守仁,直接走了。
陈守仁愣了一下,什么情况。
这时候,又走过来几个村民,边走边议论,说的似乎也是这件事。
陈守仁凑上去,虽然村民都有些嫌弃他,但还是跟他说了。
陈守仁感觉,心里莫名的胆怯,这孽障,下手这么狠。
他看了看还在抽泣的陈少宁,心里有些慌,那孽障,居然真敢杀人,他要是半夜给自己一下。。。
“回去,不许哭了,不许跟你哥说。。。”
陈守仁威胁了一下大妹陈少宁,陈少宁连忙点头,眼泪又忍不住下来,她知道,自己不会被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