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员工晚餐,却也异常丰盛,老板自掏腰包给这顿晚餐加了菜,开酒吧的,也不缺酒水,时笺又难得过来一趟,自然好酒好菜的招待。
国内饭桌文化摆在那里,时笺没少被劝酒,他喝了不少,陆延迟是生人,酒吧老板不好给他灌酒,但他帮着时笺挡酒,也喝了一些,但到底心存理智,想着得把时笺平平安安地带回酒店,他没敢多喝,自然没醉,连微醺都谈不上。
这顿员工晚餐,六点开吃,因着喝酒扯天,愣是吃到了将近八点。
时笺和陆延迟明天的飞机飞成都,所以,用过晚饭,两人便道别了清吧老板回酒店,酒店距离清吧不远,两人想着醒醒酒消消食,便没打车,而是选择了走路。
七月的夜晚,没有一丝的风,空气黏腻又沉闷,两人沿着城墙散步回酒店。
时笺喝了点酒,有些微醺,但心情很好,话也比平时多了点,他絮絮叨叨地给陆延迟说他的西安往事。
他在西安呆了两年,哪怕学业和工作繁忙,回忆也积攒了一箩筐,时笺本身也不是那种沉闷无趣的性格,为了调剂他枯燥压抑的生活,他会在周末和寒暑假逛逛这座古城,又观观鸟,但是:“不过,我那会儿没什么钱,我都没出过市,啊,不对,我还是出过一回的。”
陆延迟听时笺说起他和西安这座城池的过往,只觉得质朴又有趣,颇有些汪曾祺“见山乐山,见水乐水”的意趣,时笺高中那会儿兜里确实没钱,但他很会给自己找乐子,比如观鸟、比如一座城市随意乱逛……
如今,听说他出过一回市,估摸着也是出去旅游观鸟,陆延迟顺势问道:“去哪了?”
时笺转身,看向陆延迟,薄暗路灯给他脸上蒙了一层橘黄,他喝了酒,目光湿润又清亮,他静静地盯着陆延迟三秒钟,然后,昂着下巴,很是傲娇地回:“我不告诉你。”
陆延迟失笑,只觉得喝得有点醉的美人可爱死了,是他平时见识不到的稚拙和憨态,他笑着问:“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时笺睨了陆延迟一眼,没回。
是去看你了,不过,结果不太好。
时笺很快又聊起了其他,陆延迟没在意,只以为美人酒意微醺,话题散漫。
两人沿着城墙走了一小段,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陆延迟给豆大的雨点砸得有点懵,时笺心情却更好了,他手臂张开,脸仰起,很刻意地淋雨。
滂沱大雨顷刻间将城市淹没,行人匆匆找地方躲雨,陆延迟和时笺站在城墙下,无处可躲,陆延迟看向时笺,莫名被时笺的兴奋感染,他捧着时笺的脸,和他在暴雨里接吻。
大雨突如其来,又酣畅淋漓,两个男孩子躲在城市一隅接吻,吻完,陆延迟笑了开来,又拉起时笺,跑回了酒店。
淋了雨,又跑了一段,待到抵达酒店,两人呼吸带喘,心情却更好了,酒店大厅水晶灯打下璀璨晶莹的光,照着的两张脸,年轻干净、明亮好看。
陆延迟觉得自己也开始醉,他拉着时笺进到电梯,又回到酒店顶层套房。
插卡取电,再带上门,陆延迟把时笺按在门板上,粗野至极地亲吻了起来,吻完,撤开,拍拍时笺的小脸,很轻佻地道:“现在是陆老板和他包养的钢琴美人,嗯?”
时笺醉得厉害,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二,他暗恋陆延迟至死,又因着两人身份背景、性取向天差地远,他看不到任何希望,他的暗恋注定暗无天日,他只能做着春秋大梦,幻想着以后能搞到陆延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