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岳怕袁大娘着急,先说道,“大娘,今夏没事,就是腿磕碰到了,我已经给她服了化淤的药,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今夏,今夏,”袁大娘唤了几声,见袁今夏并没有应,仔细一看,已经在杨岳背上睡着了,便摇了摇头,“这孩子,怎地还睡了?”两人将袁今夏安置好,放轻了脚步走出来。
杨岳回头看了看,将门带好,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娘,今日刚得了消息,皇上大赦天下,陆大人兴许也能放出来,今夏去诏狱门口等,却未等到人出来,许是心里太过难受,再加上腿上有伤,我明日跟捕头给她请几日假,这几日便在家好好休息吧,”
袁大娘一听,心里也是一痛,眼泪差点掉下来,“我这苦命的丫头啊,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大娘,您老也别难过了,等今夏醒来,她再……”
“好,你放心,我懂,”送走杨岳,袁大娘不敢离开半步,一直守在袁今夏床边,良久,袁大娘抹了一把眼睛,说道,“丫头啊,娘知道你在装睡,你心里难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娘陪着你,”
袁今夏睫毛颤动了几下,终究是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掉落,突然翻身坐起,扑到袁大娘怀里,“娘~~~”哭得不能自抑。
袁大娘轻轻拍着,“丫头啊,娘知道这三年你过得有多苦,可你从不在娘面前表现出来,你才多大啊?在娘眼里,你始终是那个当年娘牵着手带回来的小丫头,娘心疼你啊,现在终于有盼头儿了,咱哭出来就好了,哭吧,哭吧,”
袁今夏哭累了,竟然在袁大娘怀中睡着了,这次是真的睡着了,她梦到娘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回家,说着,“丫头啊,从今往后你有家了,也有娘了,娘给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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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有娘了,谢谢娘!”那个甜美的小姑娘便从此围在娘的身边,不管日子如何,从此她有了家,有人疼了。
袁今夏又梦到陆绎拥着她,深情地看着她说,“今夏,我将手绳送给了你,便是要让你知道,从此,你便是我的命,我会一生一世待你好!”
袁今夏猛地惊醒,看向手腕,“手绳?我的手绳呢?”清醒之后,眼泪便又“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原来一切都不存在了,那日我狠心摘下手绳还与大人,我还告诉他,从此形同陌路,再不相见,”
袁今夏咬住被角,生怕哭声再惊动了娘,“大人,大人,只要您能出来,只要您一切都好,哪怕这一切今夏都不要了,哪怕……”袁今夏想到和陆绎曾经的种种,使劲摇着脑袋,“不,我想要大人,我想和大人在一起,哪怕,哪怕只有那么一刻,我想见到大人,我想看到他好不好,”
袁今夏伸手抹去眼泪,下床拿了铜镜照了照,眼睛肿得厉害,“不,我不能哭,万一见到大人,他一定会担心我的,”袁今夏急忙穿了鞋子,跑到外面,怪不得觉得天亮了,原来是下了大雪,正好,袁今夏不管不顾地大把抓着雪,揉成团便往眼睛上敷去。
袁大娘在屋里看着,越发地心疼,推了门出来,“丫头啊,娘备了冰块,咱们进屋,”
袁今夏回头看了看娘,咧开嘴强挤出一丝笑,“好啊,娘,”
挨到辰时,胡乱吃了口饭,说道,“娘,我有事出去一趟,今日许是要晚些回来,”
“好,慢着些,那腿不疼了,也别再磕到了,”袁大娘像平日里一样叮嘱着,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若今日再等不到,不知丫头会怎样,”
这一日,袁今夏从早等到晚,水米未进,怏怏地回来了,一声不吭,坐在床上发呆。
这一日,陆绎从早盼到晚,再没有圣旨传来,“今夏,你再等等,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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