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倪看着照片上那只被男人拿在手里的毛绒兔子。
她不知道商柏衍是从货架上随手一拿,还是他或许记得什么,专门挑了这只。
珠宝包包奢侈品她都不感兴趣,唯独这个礼物,秦倪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从心底里很想要。
她小时候有过一只一模—样的。
是爸爸出差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礼物,那时候这个牌子还没有入驻国内,她对这只软乎乎毛茸茸的玩具兔子爱不释手,每天晚上睡觉都抱着,后来当爸爸问她要不要去商家玩两天的时候,她也在自己一堆的毛绒玩具中选中这只兔子跟她一起,然后一手牵着爸爸一手抱着这只兔子,第一次走进商家的门,见到商柏衍。
那只毛绒垂耳兔在床头陪了她很多年,一直到初中的时候搬家,搬家工人不小心把兔子弄丢了,最后找了好久也没能找得回来。
她想过再买一只一模一样的,可惜是当年的限量版,市面上早就没有同款卖了。
秦倪好奇商柏衍今天怎么会碰到同款兔子,去搜了一下,发现那只陪伴她几乎整个少女时期的小兔子品牌最近竟然复刻了,只不过世界各大门店依旧处在缺货状态,可能是因为机场门店货源比较充足,商柏衍恰好就拿到了。
秦倪想了一下,发完“可以”过后,又继续补过去一句,“谢谢”。
因为有礼物要送,所以见面的理由仿佛变得充足起来。
家里,秦倪拿到商柏衍登门送上来的垂耳兔。
事实证明品牌能够在全世界风靡这么多年有口皆碑不是没有原因,即便是二十年前款式的复刻,无论是玩偶的手感还是细节,都仿佛跟从前一模一样。
秦倪把小兔子抱在怀里,又低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
这么多年,承载她童年记忆最深的玩具,无论是当年第一次收到父亲这个礼物时的喜悦,还是后来每一个抱着入眠的夜晚,更或者每次生病发烧时,脆弱而单薄的女孩都要抱着她最心爱的玩具,挺过每一个难受的瞬间。
后来时间渐行渐远,那只玩具消失在她的生命,原以为再也没有了,如今又却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即便如今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那个曾经出差给她带玩具的男人也已经离她而去,但当秦倪抱着小兔子闭上眼睛时,依旧仿佛回到了当年,有一种从灵魂上被熨帖治愈的欣慰感,仿佛整个世界都放松下来。
秦倪享受完了灵魂上的满足,抬头发现商柏衍在一直看她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夸张,这在他眼里大概就是个随手一买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玩具,她略显不自在地收紧抱着小兔子的手臂,又说了声:“谢咯。”
“嗯,”她想着什么,还是点了点头,认同表示自己喜欢这个礼物,“你挺会挑的。”
商柏衍一直看着秦倪的反应,知道这只垂耳兔,应该不止是像他模糊记忆里从前的那只而已。
他的记忆并没有那么深刻,除了第一次见到被父亲牵着的秦倪时她手中抱着一只垂耳兔以外,大概就是最后,浑身淋湿的小女孩被佣人找回来,发起了高烧。
商柏衍仍记得那时的场景。
他从没有想到顽劣淘气的女孩,竟然真的因为他的一句话在那里好好站着,大雨倾盆也不去躲避。
他站在门口,房间里佣人和家庭医生乱成一团,早已没人去顾及追究这场雨为何而淋,只有瘦弱而单薄的女孩陷在大床上,额头因为高烧而滚烫,怀中依旧抱着那只兔子玩偶,闭着眼睛轻声呓语。
商柏衍闭了闭眼,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错过的,或许早就从那个时候开始。
秦倪看到商柏衍仿佛在出神。
“喂。”她抱着兔子踢了踢他脚,出声以示对于这男人当着她面出神的不满。
商柏衍又睁眼,对上秦倪收到礼物后就试图把送礼物的人扫地出门的小眼神。
秦倪觉得自己的眼神暗示已经十分明显了。
果然,商柏衍看到她的眼神后站了起来。
只是男人起身后并没有如她设想的那样直接离开,反而还微微向前了一步,表情很深。
秦倪面对突然往前的男人不由地后仰,这孤男寡女夜黑风高,她莫名就联想到了一些危险的事情。
还是她太放松警惕了。
秦倪把刚刚收到的兔子以防御状推在身前,面对突然沉默靠近的男人:“你,你想干什么?”
她抓住兔子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指向商柏衍:“我劝你不要过来哈。”
商柏衍对着面前已经一脸紧张的秦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