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权力,财富。秦天拿起那把手枪,说,现在我已经将秘密告诉你了,你也保证了对我绝对忠诚,你可能知道泄密和背叛会得到什么下场的!
我点点头。
出去的时候,大家都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怎么了?你尿裤子了?你被吓得尿裤子了?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去了我曾经住过多年的那个幽深的老宅院。
重新走在我曾经住过的这个老宅院,心里泛起了一股淡淡的忧伤和哀愁。我怀念我的祖母、我的父亲和母亲,还有曾经为了我能够变成人形无畏死去的我的曾祖父、祖父、小尾巴和长胡须,以及在他们之前的我的那些祖先们,他们始终信守着那个传说,以无比坚定的信念和坚强的意志,坚信着那个传说能够在他们的下一辈身上得以实现,并且不惧死亡。现在那个传说终于在我的身上得以应验了,我是沐浴着他们的鲜血得以重生的啊!我不知道这个老宅院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老鼠住进来,估计没有,他们缺乏我们家族的那种勇气和冒险精神,在爱城所有的老鼠中,秦天是一个让他们魂飞魄散的魔鬼。现在,我却堂而皇之地行走在这个被老鼠们视为地狱的宅院里。一场大雨过后,宅院里的地面上湿漉漉的,我走过去,在即将迈步登上那个高高的阁楼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地面上一行宽大而且深刻的脚印,那是我的,上面还有清晰的鞋底上的花纹和图案。
但是任我怎么敲门,丫丫的房间里始终没有半点动静。我说,丫丫,丫丫,我只是想,想看看你。
依旧没有动静。
我停止了敲击,在她的门口坐下,我说,丫丫,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对你来说,肯定是很严重的,它是不是让你感觉到天已经坍塌了?地也沉陷了?月光不再美丽,焕发的是死亡的惨白色?太阳也没有了光亮,它像是瞎子的眼睛,让一切都掉进了黑暗里?不再有希望?不再有明天?丫丫,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没了?
除了我因为激动而显得急促的鼻息声,四周静寂一片。
丫丫,你是不是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是不是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到了死亡边缘,只要垂下眼帘,就可以看见下面的万丈深渊,只要自己心肠一硬,脚向前迈上一步,一切都解脱了?丫丫,难道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丫丫,你想要的你还没有要到呢,你只要把眼睛抬起来,向前面看一点点,你就会发现,自己要的就在前面呢,至于刚才,刚才你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丫丫,知道梦吗?我是经常做梦的,我的梦非常奇怪,我经常梦见自己被粉身碎骨,梦里我一次次地失去家人,梦见我的爱人一次次惨死,梦见无数次地在劫难逃,梦见我也曾经死而复生……,丫丫,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总感到无比的悲伤和绝望,哦,丫丫,你瞧我都说了些什么啊!我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缓过神来,接着说,丫丫,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反正我是来劝慰你的,要你忘记过去那些不愉快,当做是一场梦忘记了,丢在身后,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我的意思,我只是想你应该好好的,因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没有被抛弃,还有……还有人,——比如说我,在关心你,真挚地,真诚地关心你,会因为你快乐而感到高兴,我,我只能够这么说了……,丫丫。
正当我喋喋不休,不知所云的时候,门开了。我跟进去。丫丫又回到那个窗前,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我怀疑这一个星期来,她是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的。
我想跟丫丫说点什么,但是脑子里空空荡荡的,舌头好像也已经卷曲了似的,我局促不安地站在丫丫的身后,扼腕叹息。
谢谢你,东郭。丫丫突然说了话。
丫丫……。我说,丫丫……
你走吧,东郭。丫丫依旧望着窗外。我探头看了看窗外,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很低矮,像一块巨大的厚实的帷幕一样笼罩在爱城上空。我突然感到心头很压抑。
丫丫,你说,我能够为你做点什么呢?我不想这么……表现得这么无能为力。我说。
你走吧,东郭,算我求你了,离开这里。丫丫说。
我退了出去,然后轻轻掩上房门,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最后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去了《真理与真相报》报社,但是没有找到西门。
西门的家住在距离《真理与真相报》不远的一个被誉为富人区的地方,那里住的都是爱城有身份的人,而且那条街道有许多装饰华丽的咖啡馆和酒店。西门曾经带我来过这里,所以对这条街道和这里的咖啡馆与酒店,我是很熟悉的,记得有一天晚上,我还在这里喝酒喝得迷糊了。西门住的是一幢造型别致的别墅,周围生长着许多矮小的灌木和花草。西门曾经跟我说过,这个小区,是战后修建的,代表着爱城最高的建筑文化。
西门果然在家。对于我的突然登门,西门显得很惊讶,说,你是怎么找到啊?
我说,这还不容易吗?路就在自己的嘴上,你是爱城有名的大文人、思想家和哲学家,找你还不容易吗?
西门笑起来,将我让进屋子里。
西门的屋子布置得很豪华,地面跟玻璃一样光洁透亮,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我看见西门居然还穿着睡衣,就说,你难道刚刚起床吗?
西门走过去将他卧室的房门拉上,说,这些天有些累,我正在赶写一个很重要的稿子,所以,晚上睡得很晚,刚才有点困了,就躺了会儿。
西门让我到他的书房里坐坐,说我既然找他,肯定就有事,我点点头。西门叫我等等他,他去换一件衣服。我走进他的书房,装着悠闲的样子,欣赏着他墙上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画。西门进了他的卧室,我听见有交谈的声音,好像是女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他们在说着什么。我乜斜着眼睛一瞧,卧房门开了,走出两个女子来,花枝招展得跟两只蝴蝶似的,从客厅里飘了出去。
西门西装革履地来到我的面前,问